现实中的裸体一目了然,其视觉效果取决于所处的周边环境。绘画中...
2012.07.24
“厉槟源:回馈”将于2024年2月25日在红树林画廊开幕,这是艺术家近三年来首次以个展方式集中呈现和梳理近期的创作线索。厉槟源选择了他在2022至2023年之间完成的部分新作,包括受挪威国家公共艺术委约创作的实验影像《追踪》和《窗台上的表演》,录像《三块面包》,以及相关行为摄影;同时展出的还有2015年的两部录像《上升》和《下沉》。
这些年来,厉槟源用他挑战和测试肉身限度的表演,将个体内在世界的强度袒露为一个坚实的,关于身体的意象,一个在泥浆之中不断摔向大地,以命去拷问这片土地的西西弗斯。身体是绝对的主角,它迎击,坠落,挣扎,奋起,僵持,衰竭……我们几乎无法将目光从身体塑造的这些寓言般简洁,电流般强劲的意象之流中移开,观看成为了一种持续的见证。
然而还有另一个厉槟源,他有时也会悄悄地从视线中央退出,甚至是有意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别处。或许也是因为此,这样一条线索往往沉潜在那些最激荡和眩目的表演背后,但并不意味着它就是次要的。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与《自由耕种》几乎同期完成的《上升》和《下沉》。这是两组相互呼应的黑白录像,在这里,厉槟源显现为一个背影,以接近于静止,最小幅度的动作,分别面对涨潮和落潮之中的同一片海。在湍急风浪前他勉力保持站姿,手中的伞颤抖得像一片可笑的枯荷叶,然而视觉上的压倒性力量更多来自于越过他的肩膀并向我们不断升起的滔滔巨浪;在落潮的场景中,他的身体更加缩减为画面中心的一个点,随着海面的回撤而向远方慢慢移动。暮色、阴影、沙滩和海水的反光让这个小小的人形几乎不醒目。在这里,与其说厉槟源是表演的主角,不如说是风,是雨,是汹涌或平静的海,是卷云的阴影和沙滩的洄光。也许这才是他期待我们注视的东西?
之后,厉槟源开始参与电影工作,先是在雎安奇,然后是在胡波的长片中出演角色。随剧组天南海北的旅行,以及拍片过程中逐渐积累的电影经验,逐渐将他引向另一种可能性。2019年,他第一次尝试完成了实验影片《一个人的战争》。片子的内容是他的表演:在聚光灯下的场地中央,用两只锤子相互敲击,直至将301把锤子渐次全部击碎;形式上则完全采用电影语言,通过运镜调度剪辑等塑造、强化和延展那些“决定性瞬间”。之后的《建造美术馆》(2020-2022)、《失语症》(2023)等电影短片也可以看作在同一方向的延伸,尤其是,在后两部片子中加入了叙事性的内容和暗示性的情节,影像开始变得松弛和开阔:如果说以前在厉槟源的艺术中身体和行动是绝对的中心,那么现在,则是关于它们的影像,以及,更多的影像,世界的影像。
2023年的冬天,实验影片《追踪》制作完成。在最开始的设想中,厉槟源将自己作为“追踪”的对象,他的旅行将跨越欧洲地区以及中国的最北方和最南方,而他的身体将与不同的环境化合反应,融入到不同的风景之中。作为计划的第一步,《追踪》成片仅包括了在中俄边境拍摄的部分。在那里,厉槟源用各种方式——汽车、马车以及步行,从一个地方移往下一个地方:他摇落林中每一棵树上的积雪,复制微小的雪崩;他在雪地里通过自己和一棵树的力量牵制住一辆相反方向发动的汽车,制造一场接近于静止的角力;他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石头,让泛起的涟漪引发一场暴雨……只是这次,它们还远远不是全部。
在这部长达一小时的影像开始,占据镜头的是艺术家脸部的特写,他身后是苍灰色的北方天空,地平线,弯曲的河。他的双手分别捂住双眼,慢慢抬起,移开,仿佛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向这个世界。空气沉静,穿入磔磔的鸟声。随同厉槟源的视线,我们看向天空,萧索、枯瘦的树梢,然后,是积雪覆盖的山坡,森林,河中对称的沙洲;然后是雪,翻卷连续;然后是风,呼啸摇动树枝;是被雪覆盖的村庄,缓缓升起的丘陵。仿佛我们是跟随他来到了这里,接着被留在了这里,这是一个没有人的世界,也是所有人的世界。而艺术家的行为,不过是发生在这天地中的一件事情,它和突如其来的风,一场雪崩,时有时无的鸟鸣,并没有根本的分别。而雪将所有事物抚平,像是什么都从来不曾发生。
《追踪》中的厉槟源身着白色的连体衣,当他出现在林中被雪覆盖的空地,几乎完全融入到树丛投下的阴影中。他的“表演”——让我们姑且这样说吧——从一处向下一处转移,让影片形成自然的节奏和篇章。镜头在这些“幕间”部分又再次同厉槟源的视线重合,好像是我们自己躺在摇摆行进的板车上,看着山越来越远,而另一些山则越来越近,一只小狗兴奋地追来,被落下,又追上。《追踪》充满了空镜和类似的场景,厉槟源仿佛在说看吧,它们才是真正的主角:山的沉默的斜线,雪飘落画下不连续的虚线,森林如何在雾霭中静止,鸟如何起飞,马的眼睛如何转动。常常,我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长久的等待,直到光线变化,或是汽车发动机一阵有节奏的轰鸣,提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多少时间。我们想起曾经,在《直到桥梁坍塌》和《今日有雨》中,厉槟源也曾经试图用行为去度量时间,而现在,时间完全成为内在的体验。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当他的身影在镜头中与苍茫的白色世界融为一体,这样一个厉槟源,比起表现,更愿选择感受,比起行动,更倾向于体验。如他在影片的自述中说,追踪,是为了采集隐藏在四季和不同自然环境中的潜力,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从中重新获得力量。那么,他曾经的那些在激流中的角力,那些在山间的攀缘,也许不是为了角力或是证明自己的存在,而是为了成为河流,成为海,成为山吗?
《追踪》没有剪进来的部分,后来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作品《窗台上的表演》,厉槟源在家乡的山脚下,田野上,在敞开的四方水泥窗棂中间伸展着身体,如果说他的身体,变化的动作是一支画笔,那么家乡的风景则是他的画布。这幅画更像是一支随口唱出的歌,驱动它的是最深沉,也是最自然的感情。厉槟源不时切换到村庄的侧写,以及动物的特写,几只鸡,一头牛,它们也是影片的主角,理所当然。在《三块面包》中,厉槟源索性将自己完全撤出,把观众交给(仿佛是从碗底)看一群鸽子啄食干净面包的过程。观众被迫学着艺术家弯折,调整,重新安放自己的身躯,在这个过程中,暂时告别那个站立的,走动的,观看和欣赏的“文明人”,也许他/她们也要学习像一块石头,一朵花,一根草一样打量这个世界吗?对厉槟源来说,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重要,而他的艺术,将被用来表达这深挚的感情。他曾说过,在童年时期的乡下生活中,吸取茶花蜜的经验,那神奇的甘甜令他终生难忘。在《回馈》中他复现了这样的仪式,用一根树茎将自己同茶花相连。没有什么,比厉槟源自己的话更适合作为这篇前言的结尾:“如果山茶花曾经,甚至直到今天仍然在滋养着我,那么我会用我的情感,精神,用我的艺术来回馈它。山茶花蜜的甘甜和纯净,是土地给人的馈赠,我对它抱有最高的敬意。”
文/李佳
刘钢
现实中的裸体一目了然,其视觉效果取决于所处的周边环境。绘画中...
2012.07.24
刘钢
在当代油画家之中,夏星算得上是一位“色情画家”,他喜好将赤身...
2013.07.30
酒仙桥一姐
不知荒木经惟可曾想过,有一天KaoRi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2018.08.07
刘钢
我有时跟我老伴说,我真正的恋爱对象是绘画,而不是你。
2020.06.04
李苏桥
其实昨天我没有能够回到北京、来到嘉德拍卖“现当代艺术夜场”的...
2016.11.16
胡湖
“姐夫拍”红了,很多人问我有什么秘笈。霸道姐夫邪魅一笑,吐出...
2014.09.17
刘钢
我喜欢观赏自己的收藏,并且时常将藏品在家中轮换展示。然而,有...
2016.02.21
酒仙桥一姐
没有线下,线上就是个寂寞。
2021.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