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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简介

展览“拉萨鱼:高原都市传说与多物种民族志叙事”结合了个人史的叙述与民族志 的探索，旨在揭示梅朵(མེ་ཏོག)对西藏高原文化生态的长期调研。旦增达美与葛泰然 在接触到梅朵的研究之后，兴起了探索研究中提及的“拉萨鱼”这一高原都市传说的念 头。他们除了与梅朵见面，也进一步回访梅朵当初踏查之处。在后续的深入交往下， 旦增达美与葛泰然着手将梅朵的调研首度呈现给公众——以展览的形式。展览的核心 是梅朵的一系列调查:街头商贩以“拉萨鱼”统称拉萨河中的食用鱼种，其中多数是近 年来激增的外来鱼类，如鲤鱼、鲫鱼。这类鱼种的消费需求源于对外开放程度的提 高。如果再进一步深究餐厅里销售的拉萨鱼，许多人往往会想起对藏族人信仰水神而 不食鱼的既定印象，从而增加了拉萨鱼的话题性。

在进一步对当代鱼食文化的调研中，梅朵看到了在吃与不吃之间的巨大诠释缝隙:关

于不吃鱼的习惯，有人说，是因为水葬的习俗。最离奇的说法是，历史上拉萨全城猖

獗一时的老鼠被放生到拉萨河里变成了鱼，故人们避而不食。然而，在梅朵的记忆

中，她小时候也听过《诺桑王子》渔夫救龙王，娶仙女的故事。这样来说，是有人捕

鱼，有人吃鱼的。吃与不吃，也演变成了没有最终答案的问题。

在踏查西藏最近的生态变化时，梅朵发现了另一则引人入胜的都市传说:嬢猕 (nyami/ཉ་མི།)，即藏语人鱼之意。展览借鉴梅朵收集而来的文献，巧妙地重建了这 一物种的视觉形象。梅朵认为，嬢猕是本地文化面对外部环境变迁所发展出来的宇宙 观。她因此关注在环境风暴过后，如何有新的生机出现——“这样的生机包容混杂 性”，梅朵如此说道。这独特的视角也促使艺术家在重现梅朵的研究之余，也试图呈 现她的个人生命轨迹，以强调这个创新观点背后的具体身份经历。

“拉萨⻥:高原都市传说与多物种⺠族志叙事”是旦增达美与葛泰然两人组成的艺术小组结 合实地研究与虚构叙事而发展出的一场个展，也是自2022年展开调研以来首度的公开发表。

展览的核心是艺术小组对这一当代藏地独特现象的调查:街头商贩以“拉萨⻥”统称拉萨河 中的⻝用⻥种，其中多数是近年来激增的外来⻥类。旦增达美与葛泰然围绕这一议题进行多 次的实地调研。他们以绘画、剧场、雕塑、视频等媒介，将展场建构成一位虚构的藏族生态 调研学者梅朵(མེ ་ོཏག)的住处。

事实上，“拉萨⻥”的激增与拉萨旅游产业的发展和随着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日渐增⻓的⻥ 类消费需求密切相关。对于艺术小组而言，这一“拉萨⻥”效应侧面回应着社会普遍认为藏 族因信仰水神而不⻝⻥的既定印象。这两者都涉及了复杂的跨族群文化互动，以及一系列生 态效应。围绕着这些既有的都市传说，旦增达美与葛泰然进一步借梅朵之口叙述他们从中镶 嵌的另一则传说:半人半⻥的生物，嬢猕(nyami/ཉ་མི །)，即藏语人⻥之意。

旦增达美与葛泰然分别以传统绘画手法绘制了嬢猕的形象。旦增达美的“嬢猕地图系列”以 及“嬢猕解剖图系列”借用欧洲传统的制图学以及藏医解剖图等多种图像⻛格进行创作，并 配合文字呈现一系列虚构生物的详尽解说。葛泰然的 “信众图”系列则以宗教典籍的制图 ⻛格，发展出一系列以叙事情节为主的具体寓言。

关于嬢猕各种巨细靡遗的故事，还体现在两人共同制作的一系列录像作品中。这些结合真实 的采⻛和虚构叙事的短片，包括了:对拉萨充满幻想投射的北京女⻘年讲述一同进藏的纪录 片团队项目成员被嬢猕带走的故事。在另一段叙事中，本地岗藏洗衣粉厂的女工则面对镜头 展示嬢猕给予她的超能力。而在拉萨城街道上拍摄的无声独白，则以视觉空缺的方式强调各 种非视觉的感知结构，邀请观众自行投射嬢猕的形象;在另一部短片中，由尼泊尔⻘年讲述 的⻝⻥文化，则化用自旦增达美自身的经历。在这一系列结合虚构和记忆的展览尾声，两人 以光影和物体装置建构出一个私密的剧场，演绎嬢猕偷魄的传言 。

对于两位艺术家而言，嬢猕的意义是复杂的。艺术家形容这个项目是:“基于物种入侵观察 的神话学建构”。⻥人的杂糅性一方面隐含藏地神话中对⻥类和渔人的神话描绘，同时更明 确指出这些作品中探索的多族群互动。两人的合作隐含了这样的一种生态意识:在面对剧烈 的外部扰动时，诉诸恢复“原”生态并不解决问题，而是需要在包含杂糅性的空间中探索新 的生机⸺而这场结合调研和虚构造物的“拉萨⻥”展览，便体现了这一生机。

旦增达美(1997年生于拉萨，现居北京)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目前在同一 学院就读硕士学位。他以结合调研和虚构的手法，对起源神话进行当代的探索，并广泛实验 各种类型的媒体创作，包括绘画、行为、以及录像。他的绘画除了深受唐卡绘画传统的影响 以外，其叙事和视觉线索也广泛援引各地的前现代绘画媒介及符号，并发展出多元折衷的⻛ 格。

葛泰然(2000年生于安徽，现居北京)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现硕士就读于中 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与科技艺术学院。在她受美术史训练的经历中，她调研藏地的当代文化 情境，并出版相关的独立杂志刊物以及学术论文。她的近期创作关注跨文化语境中人的移动 与困境，以伪学术研究、情境还原、身份幻想等方式营造出混淆视听的对话感，从而发展出 一系列故事性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