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两岁
历史被回溯的方式有许多种。或以展览,或借出版刊物。但还有一种因不解之谜引发的口水战。前阵子,因为保利香港征集的一件耿建翌1986创作的《理发》的真伪问题,在卖家与艺术家之间激起了一场微信朋友圈里的论战。直至该件作品交易的中间人吕澎发表的一封公开信《关于耿建翌两幅画来龙去脉的回顾与说明》,纷争才划上休止符,作品也以暂停拍卖告终。在流言生出利齿的时代,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神话也因为这场世俗风波的到来被撼动,’85新潮的三十周年也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唤回了人们对它的记忆。
我印象中对那个时期最近的一次重要回顾还是在八年前——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进驻798的开馆展“’85新潮:中国第一次当代艺术运动”。尽管这一展览也因为以偏概全、为少数明星艺术家唱赞歌等问题而非议声四起。再加上2011年香港苏富比举办的“破晓——当代中国艺术的追本溯源”专场拍卖,令人不得不联想彼时的回顾展其实是为之后的商业行为埋下的伏笔。但无论怎么样,在这样一个西方人的艺术机构举办的展览仍旧掀起了一股怀旧的热潮。但今天,回顾的热情似乎在消散,展览不是多了,反而少了,过去集体对’85新潮的回顾也被个体的记忆取代。
作为媒体,我们不能缺席。但不禁要反问,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怀念’85新潮?1985年,我才两岁,参与这期封面故事的编辑有一半都还未出生。中间隔着一道真空的隔离地带。相比去年以展览“戴汉志:5000个名字”为切入点,将90年代的当代艺术往事回忆得历历在目的鲜活相比,这次的采访能感觉到由于距离感和语境的缺失而带来的强烈生疏感。
因为那一点生疏感,所以我们没有聚焦85的光环,也因为那一点生疏感,我们在回望过往时总有一个声音在耳旁回荡:迈过85,我们在未来会如何看中国当代艺术的启蒙时代。终因为那一点生疏感,我们多了一分冷静与客观。
如果怀念变成了一种消费,倒不如忘却。人有时候透支的是自己未来的身体,但很多时候我们却在不自觉地透支着自己过往的才情?某种程度上说,有些艺术家也在消费他们的历史。或许85不是他们的事业黄金期,但他们却为市场创造了一个黄金时代。
三十年,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有人说,中国三十年一变,从1949到1979到2009,每一个三十年开启一个气局,终成300年一变的历史变革。30年也是一个略显尴尬的时间,因为历史的见证人多还在,而时局气息早已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