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去故宫看“石渠宝笈”的“磨难”可能是最近的“槽点”之一了。早上5点在故宫门前排队,就已是人头攒动,长龙盘曲,直到下午才摩肩入场。匆忙间,作品已成过眼烟云,只留下人山人海的深刻记忆,大众对传统艺术的热爱让人惊诧,艺术果然有魔力。听说开展一次不易,没准这次去时还是风华正茂的壮年,下次观展就得等到两鬓斑白了。或许正因为机会难得,所以人们才趋之若鹜,犹恐错失良机,空留遗憾。
一时勾起往事回忆,十三年前,还在上高中的我,赴上海看国宝展,两个多小时的排队换来在《清明上河图》前短短几分钟的停留。画不陌生,看到原作感觉还是特别,虽不懂其画作的精妙,但你能遥想九百年前的画家伏案题写的那种全神贯注,那种穿越时空的雄心壮志。我想这或许就是时间赋予作品的魅力。尽管十三年前,我在《清明上河图》前的几分钟,目之所及,早已忘记,心之所想,依稀还念。
时间让原本平淡的一切变得深邃和凄美,而我们惯于以时间的长短矫正纪念怀想的姿态。一向往前看的艺术圈,最近总能看到“某机构成立X周年”一类的消息,不断证明着当代艺术的生命力。或长或短、或近或远,每一个时间节点似乎都有一番意味,我们便同样以纪念之名探求它们的意义。然而,正值30周年之际的85新潮美术却一反常态地甚少被提及。貌似除了何炬星10月会在香港举办一个文献展,别无其它的线下活动。难道当年的风云诡谲的激情燃烧如今除了为拍卖市场供应噱头外,其它都不值一提? 我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句话“中国从来都不缺纪念日,只缺少真正的纪念。我们也很少懂得如何纪念,只好纪念纪念日。”
时间的焦虑感在9月体现得十分彻底。《Hi艺术》创刊九周年就在这个年度最忙月中度过。上海,在时隔一年之后再次成为封面故事的讨论话题。热火朝天的博览会、雄心勃勃的私人美术馆……眼前的喧嚣似乎都在为将来的美好做好铺陈。不过,我们希望将时间轴拉长,借陈逸飞1993年导演的那部与他画作《海上旧梦》同名的电影,看新一代造梦者如何谱写“海上新梦”。其实万事开头并不难,最难的是坚持。三十年来最不取悦世界的导演侯孝贤,也在前阵子带着他用八年时间打造的苦心孤诣之作《刺客聂隐娘》回归了,背对着观众,却“刺入”了观众心中的无声咆哮,用镜头刻画着最难刻画的时间。只有经年后再回望,才能看出一个人、一件事的轮廓及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