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绘画
尹朝阳 艺术家
我信仰艺术,而绘画是这信仰大厦最坚实的那根柱子。绘画的历史基本和人类的自我认知历史重合。我对自我的认知一直跟随绘画的深入而成长。在这个基础之上进行的任何绘画活动都类似于祈祷。当然,那是自我之神进行的一次次试图撩开命运面纱的无奈之举。
《狂想曲》 60×50cm 布面油画 1997
绘画的纯度和一个人对世界和自身的认知成正比。任何基于外部环境的引诱而导致的变化只是再一次证明了生命的虚妄,它的不断被激起的冲动只能再次证明人是多么地单纯,容易被引诱。
艺术是无用的,但它可以在非常多的时候治愈无聊,直至自身也成为无聊的一部分。
《青春远去》 150×200cm 布面油画 2000
相对于人生的无数个莫名其妙的瞬间,绘画占有你的那些瞬间可以称之为“鬼上身”。当然,只有真正把自我完全交给魔鬼的人才可能获得真正的对于自身的俯瞰。那应该是个尴尬的时段,那个生活中的肉身是如此平庸脆弱可笑和不堪一击。
《老古》 35.5×30cm 布面油画 2001
绘画是忠实地还原了人的脆弱以及雄心勃勃的心理活动,可以把绘画称之为灵魂的排泄物。即使被粉饰得无比庄严的那一堆也无法改变这个属性。我们崇拜这些东西证明绘画必须是物质化的,只有这样才会建立秩序。艺术世界里迄今为止进行的种种活动貌似进步了,但仍然有半只脚拉在封建社会里。关于艺术的现有规则几乎都是关于权力的。直到二十一世纪它都仍然处在这种野蛮的原始阶段。
《神话》 150×130cm 布面油画 2001
所有的艺术反抗者最终都会成为他所反抗的一部分,所以绝对的反抗和自由是不存在的!
绘画是一种主动的自我囚禁,它的悠久的历史特别会孕育出一代代的挑战者。绘画的属性不断地蛊惑这些挑战者徒劳地证明自己才是那与众不同的一个,结论可想而知!
《血色黄昏》 112×95cm 布面油画 2002
技术层面的忽略是人类向自身的另一部分功能演进中的一次休克式的证明。绘画的不断轮回兴起只是在不断证明人类的喜新厌旧的天性也是靠不住的。绘画获取的是人类天性中极原始的那一部分程序,和饥饿类似,它生长在本能反应的沃土之上。
《辐射之三十二》 200×200cm 布面油画 2007
翻看历史,任何言之凿凿的对绘画的死亡宣判都成为喜剧。它讽刺地证明了人是多么地喜怒无常和富于幽默感。
我热爱绘画表达中沉默的那一部分。任何一种限制都会在限制之外开放一种更大的可能性。一块沉默的画布和一堆无声的颜料在沉默的绘画者那里就是整个世界,它们只是等待被唤醒而已。
《灵与肉》 100×80cm 布面油画 2009
地域的划分决定了基因的先天属性和权力,任何对于自身文化基因的抛弃都被视为不够诚实。艺术可以在对于另一种基因的真正的对抗交换中获得新的可能性。所以跟风和坚守都被视为是正确的。在大环境里,一个保守的捍卫者一样充满独特的魅力。艺术的评价和魅力只有在被外表的因素干扰时才会变异重生。
《晕眩》 150×130cm 布面油画 2011
在绘画中体现英雄主义只是证明了英雄主义的吸引力,也是作者在作品里展现的对意识形态的一种误读。真正的英雄是回归人性。英雄主义是对自身幻觉的膜拜和屈服。
绘画是丈量生命体积的容器,作品即是这容器上的刻度,多和少都将刻完一生。所以缓急由人,总会到达刻度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