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画廊的危机和转机

文:樊婉贞 2014年3月19日 专栏樊婉贞
2013年尾, Schoeni Gallery刚庆祝完20周年,Schoeni 的后继者文惠贤(Nichol Schoeni),便宣布结业。Nichol Schoeni 于2004年接手父亲的遗业,不到10年的时间,决定以结婚为前提,结束包括Schoeni on Hollywood Road、Schoeni on Old Baily and Schoeni Project Space等中环三个重要的聚点。
 
2014年2月位于鸭巴甸街的刺点画廊(Blindspot Gallery)决定结束营业,集中她所有的业务于黄竹坑的分支Blindspot Annex(将会改名为Blindspot Gallery);位于同一条街,凯伦伟伯画廊(Karin Weber Gallery)的德裔经营者凯伦伟伯也决定撤退香港,返回德国,至今尚未决定画廊是否卖盘或是结束营业; 于2013年中离开的申画廊(Shin Hwa Gallery),以及欠了一屁股债、可能只为吸引地铺租盘而以画廊办展览的Outstanding Gallery也都离开了鸭巴甸街。
 
一条原本聚集六间画廊的鸭巴甸街,一年中结束三间,仅剩下刚刚庆祝开业满一年的艺术地图空间(am space)、声花画廊 (Voxfir Gallery)及未知去向的凯伦伟伯画廊(Karin Weber Gallery)。而此刻,期待已久由旧警察宿舍改建为文化创意基地的元创方(PMQ)即将于四月开幕;争议许久,也在政府发展计划中,由赛马会慈善基金支持改建为中环最大文化艺术特区的荷里活道的维多利亚监狱,也已公开刊登“营运招标书”邀请营运伙伴。好像刚刚正在开始一面新的契机,另一面却已在物竞天择下,透露出无法预期的危机。
 
香港这个随时因为经济气候变化便转变艺术环境的国际大都会。其危机,同时也是转机。2008年全球经济大衰退,香港艺术博览会于此时登陆;西方人欲从经济瓶颈里寻找生机,亚洲市场成了全球投资客的大竞场,内地艺术市场泡沫化的推波助澜,香港艺术市场的繁荣从此开始。
 
一年一度出版的《艺术地图画廊指南》2014年更新的画廊统计数字显示,至2014年3月为止,香港总共有115间画廊。2013年4月至2014年3月间,有18间画廊关闭,其中有2间结束主要营业店面,与原本作为分部或是仓库、较宽敞的空间合二为一,5间则把主要业务转为艺术顾问公司。有11间新画廊成立,其中有7间设于中上环区,其他则散布于柴湾、荃湾、香港仔、湾仔;此外,有13间画廊移位,包括10间搬进、离开或移动于中上环区。未必尽揽但还有约14间较为活跃的艺术顾问公司,包揽主要的酒店艺术品委约、收藏家的委约服务等。
 
地产霸权影响香港生计,租金仍是赶绝画廊的第一杀手。黄竹坑区持续构成的线圈,虽距离难以集点成线,却框出了香港南区一片艺术的小风景。拍卖公司从世界各地来港开拓据点,英国拍卖行邦瀚斯,台湾罗芙奥早已来此扩展业务,内地老牌拍卖行荣宝斋的落地,与中国嘉德及保利的卡位,中国与西方拍卖行的报到,象征香港稳占亚洲艺术市场的龙头。理论上属于二手市场的拍卖行,其衍生出来的艺廊与经营一手市场的画廊,在开辟新买家方面争取同一收藏家市场,但内容与艺术品的方向则有策略性的区分,不构成竞争威胁。现在于香港开业的拍卖公司画廊有荣宝斋(香港) 有限公司、苏富比艺术空间、保利艺术空间、佳士得艺廊等。国际画廊的持续增加,渐次挑战了以「当代艺术」为主的画廊,本地画廊或者要思考以租金较便宜的地区撤退经营,以减少本来利润就不高的新兴当代艺术家成本;同时,为突出画廊的特性,以本地艺术家、媒材经营或是策展论述为主的画廊渐渐勾勒出鲜明的香港艺术生态,渐渐与来亚洲淘金、其本质不为丰富当地艺术土壤的国际画廊,各自有更清楚的艺术版图。
 
每一年当《艺术地图画廊指南》出版时,整体报告虽不能尽概所有在香港画廊发生的故事,却可以窥探画廊生态的整体面貌,对于占有亚洲重要艺术地位的香港而言,画廊的数量变迁、地点转移及经营型态更变,更是测试亚洲艺术市场体温的重要报告书。
 
注:原文标题为《2014年香港画廊统计公布,预告画廊市场天气》,本文统计以2013年4月至2014年3月截止的资料搜集为主
2013年香港新开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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