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有道
我在苏富比学习艺术史时,有位有趣的美国老师,特纳铁粉,但是非常不热衷印象派,线下闲聊时有金句,无论多么不懂得艺术,逛完美术馆寄明信片给至亲好友最不会出错的选择就是印象派,听起来很刻薄,但洽恰是现实。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国家画廊、国家肖像画廊、泰特英国做了一个联合的数据统计,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你也不难理解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些在被亚洲藏家们豪拍的作品通常都出自那个年代。
这十件世界人民的心头好倒叙排名分别是,伦布朗在1654的名作“A Woman Bathing in a Stream”, 梵高的”Two Crabs”, 卡勒拉在1905年的“Lake Keitele” 自从1999年开始因为描绘了安静和美好的芬兰湖而跻身更为大家熟知的一线大师名作中,修拉和当年一起的法国同伴们“Bathers at Asnieres”, 英国的斯塔布斯以画马闻名,英国以马闻名,于是就有了 “WhistleJacket”,著名的特纳的最著名的“The Fighting Temraire”位列第五名,当年苏富比的艺术史老师说,站在作品前,你能感觉到刮起旗帜的海风,不知道被缩在小小5寸中的明信片是不是还能带来那样的幻觉?而前四名真的就是那两位,莫奈在伦敦的时候画了远远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和泰晤士河,回法国老家画了日本桥上的睡莲池,做了第四名和第二名,红头发大鼻子的荷兰先生在圣雷米画了燃烧扭曲的麦田,然后那幅所有人在见过原作前都见过的向日葵,不仅是第一名,而且独一张就占整个英国明星片销售的6%。
早已故去大师画匠只能在天堂里看着自己历尽心血的作品被现代技术快速缩小印刷区区70便士就能立即拥有,当代艺术家则深谙创新和普及的意义,充满热情的投入了艺术商品的创造性工作中。 Paul McCarthy的巧克力的既天真又情色,选择巧克力这种本身就充满意味的材料更是显得意义非凡,200美金一颗的价格也算亲切,但吞一颗巧克力圣诞树装的情色用品不仅是财力的挑战,更是心理的挑战,或者只有在这个权衡的瞬间才是作品的延续与完成。
最近难有突破性作品的Damien Hirst大神更是当代艺术领域的优秀商业先锋,小变大,大变小,做完围巾做T恤做完椅子做茶杯......永远第一时间拥抱新技术—— 新版超大胶囊已全部3D打印完成 (我的机器人模型和他用了同一家模型制造商,一直心心念念找机会顺一个出来,至今未遂)。所以,悲观的想,就算有天一哥不再艺术名人堂,他也稳稳的占据艺术中产的家居市场。
艺术品究竟是不是商品?艺术家频繁与商业结合大量创造作品之外的价值?过度明星化的艺术家究竟是不是艺术行业的退步?诸如此类的问题可以专门著书立说,这篇小专栏自然承载不了这么厚重的内容,但平心而论,看到刘野匹诺曹的咖啡机,奈良美智的手机套,是不是那种像艺术家一样敏锐天真的面对生活的勇气又油然而生了呢?其实让生活有艺术,像艺术,真不在于可以可以收藏什么,拥有什么。
还记得玩具总动员里的土豆先生吗?有次被撞歪了脸,五官错位,他立即得意的喊“瞧,毕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