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一个“中国视觉”?

文:苏坚 2014年11月20日 专栏苏坚
近日,在南方周末看到许江先生以发言代表身份参加“文艺座工作座谈会”的访谈。这个据说可比拟“延安座谈会”的会,舆论已足够兴盛,当然,争论也同样足够火辣,尽管这其中各种“表态式”发言仍然给我留下超深刻印象,但这跟“延谈”在相当长历史时期中一边倒的赞式舆论算是对比鲜明。这是拜了传媒时代、尤其即时网络的福。于此,加之会上恰好习大大倡议“要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发扬学术民主、艺术民主,营造积极健康、宽松和谐的氛围,提倡不同观点和学派充分讨论”、“文艺批评要的就是批评,不能够是表扬甚至是庸俗吹捧、阿谀奉承”、“文艺批评褒贬针砭功能弱化,缺乏战斗力说服力,不利于文艺的健康发展”、“文艺批评家要像鲁迅所说的那样,做到‘剜烂苹果’的工作,把烂的剜掉,把好的留下来吃。不能因为彼此是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抹不开面儿”,我在此就一点跟美术代表许江先生发言有关的想法写出来,为火辣添火。我也借此提点希望:既然提倡“学术民主”和“文艺批评”,是次72位代表里没有一位批评家,希望下次增加;这次会的一亮点是邀请了网络作者代表参会,我本人一直是艺术界较热心的网络写手,在此提早报个名,希望习大大下次能给个机会。

许江先生的访谈里,也有一些圆滑于“表述/表态”之间的微妙话语,甚至些处字词颇为肉麻,我想读者一定会细心斟酌的吧。

若笼统一点感受来讲,我认为中国真有什么文艺复兴、文艺圆梦、文艺春天的话,那一定不是来自于宏大的、高屋建瓴的所谓营造、打造,而是来自于微观的权利解放,从这个角度说,权利即文艺、文艺创造。也因此,对应地,那种居高临下、“滔滔而道”的貌似伟大关怀的精英主义,并不是真正的或真正做得到的“文艺为人民”,此至而通过为权力背书、与权力套近乎、向权力表态的方式“布道”,更只是“政治机会主义”。历史上,文艺的生机、生命,如果不是毁在这些“主义”的手中,起码是让文艺受阻碍、错过了更多蓬勃生机的机会。
 
具体来看,许先生的所谓“中国视觉”打造、推广建议即有落入这种窠臼的嫌疑。许江发言的内容“我主要是谈应该有一个‘视觉中国’的建设工程”,他提炼“视觉中国”建设有这几点:其一,我们缺少一种“可感、可触、可依”的载体,今天阅读经史子集的人很少很少了,我们是不是能够编中国名画百幅、中国名帖百帧、中国名筑百幢、中国名器百尊……让年青一代有一个可以带着走的家园;其二,怎么让传统活过来、活在我们手上,活在我们心里,我们今年的学生进校,每人发两支毛笔,一本《智永真草千字文》,千字文非常美,里头有中国人的天地、世界,并不是要把每个人培养成书法家,而是要让他通过书写认识中国;其三,就是国家形象,国家形象越来越成为一种国家战略,但是我们对外交流确实存在着输入和输出失调,在很多文化对话当中失声,我们应该拿那些最有活力、最有感染力的东西,到世界去。

很明显,许江心目中的“建设工程”,是要延续一种惯用、常见的——当下权力系统喜闻乐见的——“传统符号系统”,这样的“视觉中国”、“国家形象”古今中外实在见得足够多了,仅仅就劳民伤财的“政府打造”之“战略”或实实在在的“工程”而言,几百年前在别人展示工业革命成就的首届世界博览会的“水晶宫”展馆中,据说代表清政府的就是一些彩陶、瓷器、丝绸甚至长褂长辫什么的,至于最近的,弄完奥运“中国视觉”的张艺谋、蔡国强,这又刚刚弄出了一台“APCE中国视觉”,毫无疑问,这跟“APCE蓝”一样,是十足十的“行政手笔”。

所以,我现在一听到文艺领域的所谓“建设工程”就堵得心慌,连“历史画”都能当成“工程”来干的文艺及文艺人才,真不知道这“百花”是怎么个开放法呢。但倒是有一种反证,这些年来,在域外试图要向全世界推广的孔子学院一直风波不断,据说最近美国的孔子学院被多处抵制,在“洋鬼子”——曾经中国人心目中的“外国视觉”——看来,“中国形象”、“国家文化”、“中国视觉”怎么能被一个孔子简单代表、代替呢?除非再回到几十年前穿统一灰色“制服”的年代,他们看到的一波波走出国门的、活灵活现的每一个中国人——贪腐跑路的绝非少数,怎么是孔子学院里讲的“形象”呢?同样,“洋鬼子”们也绝不相信自己的国家形象靠几样符号就能代表,真如此,生活要不要发展?每个人要不要生活?真要有一个什么“国家视觉”然后人人爱之谓之爱国?

说到当代艺术,曾几何时,几个光头、几抹傻笑,也曾被部分权力精英们担心在域外“丑化中国人的脸”,在这个那个国家级会议上要提案、提议“封杀”之,可一不小心,这帮脸蛋儿早已入制成院士、主任,果真在国内成了代表式的“国家的脸”。这可好,如果光头、傻笑这脸蛋儿能撑得起挂得住,那许先生所提议的那个“中国视觉”还怎么挂?他们是相笑而和谐共生或是相骂而背道互克?该支持当下视觉活得更坦然还是力挺传统固态活得最安然?

说到身为艺术家的许江先生,有“中国视觉建设”这样的发言和建议,从思维惯性看一点都不奇怪。以我的“视觉经验”观之,许先生的艺术实践我认为要害处、或者说致命伤正在于过于追求某种虚幻的“总体视觉”形象,那种试图以向日葵、葵园、败荷等为代表形象诉求母亲、家园、传统“母题”的手法,仍属于传统的宏大抒情手法,是精英式关怀情愫的无着泛滥,与其模仿的有历史根源和具体指涉的基弗作品相比,失于虚伪和空洞。这,也可以说是以精英知识分子形象立世的许先生跟他那一群体都有的通病——这个病一定也附着在到处挂着亮相的某些“中国视觉”的脸蛋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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