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宏泉悼朱新建 怎么快活怎么画
事实上,近十年来,他一直被病魔纠缠。终于解脱了。告别他的“花花世界”,散落一地的“脂粉”。 我与大丰先生,好像只有一回亲密接触。十二年前,《边缘?艺术》创刊不久,我特自下南京组稿,约大丰和郜科,在“午梦斋”里,浅浅地做了一次关于“新文人画”的对话。
那时,“新文人画”已近尾声,队伍也愈来愈小,倒是更纯粹了些。那天,话说了很多,有二刚先生《午梦斋闲话图》为证:“太阳西下,话已无边,惟缘不去耳”。总结经典的一句话:怎么快活怎么画!其实,类似的话,南京的一位前辈亚明早就说过:画画,为了快活!晚年的亚公其实并不“快活”,虽身在湖山深处,却终日宾客盈门。更让他纠结的是,七十后豁然“顿悟”,觉得“中国画至今没画出一点名堂”,成为“最大的遗憾”(此亚明先生“遗言”也)。大丰有一段评说亚公的话,说:亚明上了公共汽车,发现座椅螺丝有点松,便开始折腾,好不容易修好了,车到站了。
记得一则刘半农整理的民谣,很有趣:“大姐走路俏俏的,两个奶子翘翘的;有心上前摸一把,心儿却是跳跳的。”大丰先生随即兴画一图,并录之于其上。 大丰先生的画和人,我是喜欢的,但却一直不怎么去亲近。记得有一年,一了问我,“老朱的画怎么看”?我说:“毕竟地方戏”,不登大雅。我知道,一了是极推崇朱新建的。大丰一直被认为“新文人画”的代表人物,其实,“文人画”在过去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逸笔草草,纯任性情,渐入空洞,几近江湖。故黄宾虹有论“文人画”与“士夫画”之别。
我曾经在《这片画坛》中有《朱新建:新文人的比基尼》一段: 朱新建津津乐道的娇小女子们是一名画家对当下生存状态的“新文人式”的折射——“三点”的依在是“新文人”与“痞子”截然不同的两种审美心态。即那“70代”的卫慧、棉棉和京都四美比起老朱的“香艳”似乎也要略逊风骚。老朱不像“四美”这等小女人扭捏作态,一味煽情,他那情景直叫我们这些好色的男人们不觉想起那句“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旧话。但老朱终究做不出毕加索的“色情寓言”,几道“金瓶梅插图”式的小菜就像夫子庙的小吃一样调调人们的口味罢也。
在由“新文人画”教头陈绶祥主编的一本画册上某“新文人画家”这样写道:“文人画即学者画”,如此没文化的话,看来,要做中国大画家,首先得巨海巨脸皮厚巨自信,再加上疯子般的活动家才能说不定就成了。不过,比起那些装病呻吟的同道们老朱到底还有一腔赤诚,若去掉那份故作的童心,或可能与那笑笑生过上几招!
2014年2月12日于听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