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听歌识台湾
10月26日,红砖美术馆带来了台湾艺术家黄孙权的展览“无地之爱”。虽然外表不如好邻居黄永砯的大型装置那么抢眼,但黄孙权的作品包含无数动人的故事。虽然是在海峡另一端发生的事情,且看似与自己毫无关系,可其中的词句、事件、又触动了我们的情感神经,令记忆再次浮现。
艺术家黄孙权
这是黄孙权在北京举办的首个展览。他说自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家,展出的作品大多是其十几年来田野调查的产物,“卖相”并不可观。为清楚表述他的作品发展脉络,本次展览展出了其四组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作品。从九十年代的到最近的,黄孙权说他从一个为改变社区困难的社会抗争者慢慢转变为一个走进社区与居民互动的协作者。他强调,展览本身并不重要,它只是作为两到三年进入社会实践的首部曲。随后在红砖美术馆的支持下,艺术家将以论坛和工作坊的形式讨论艺术家与社会的关系。“艺术家的职责,不是简单再现田野调查的结果,或社区的故事;而是需要进入社区与当地的居民产生冲突互动,作用彼此的感知结构。”他强调,当不再考虑以艺术作为核心呈现的时候,艺术家需要思考自身在社会的位置与实践的方向。
作品《我们家在康乐里》
《我们家在康乐里》是黄孙权于1998年制作的录像。当中呈现的是1997年台湾第一场都市社会运动“反市府推土机”的发生现场。当时拍摄影片的他既是运动的组织者,也是记录者,是华人地区第一步有关都市更新与社会运动的纪录片。建筑专业出生的黄孙权觉得有责任让更多的人知道“绿化”其实是政治面貌整修手段。
作品《日常生活的一天》
《日常生活的一天》
虽然与社区居民合作,但黄孙权觉得他们所看到的世界是无法取代的。为此他开始与台湾外劳和深圳市民合作,请他们用手机拍下自己生活的一天。在《日常生活的一天》内,黄孙权将这些由业余摄影师拍摄的作品剪辑,用六分钟的时间再现了他们生活的一天。有的一天十八个小时面对机器,有的二十四小时面对老人,有的照顾同样是外劳的小孩、老人。黄孙权说这是他以前作为记录者无法看到的景象。凭借这种方式,他进入了解了他们的生活。
《高雄点唱机》
观众可以边听音乐,边对照墙上的歌词
《复岛》系列由《高雄点唱机》、《复岛地图》和《Memo-scape》构成。三组作品回到了高雄的旗津——南台湾第一个西化开港的岛屿,有着南台湾第一所公校、第一支打败日本少棒的本土少棒队、第一个兴建西方教堂与西医医院的地方,有着许多台湾接受西方现代化的历史。《高雄点唱机》中,黄孙权回到当地,录制它的声音。为了让声音述说当地的历史,艺术家混合了历史事件的声音与当下社区的声音。每首歌曲都有自己的故事,黄孙权说,他特别喜欢《高雄州新亚进行曲》。“当时日本侵略亚洲的时候,想把亚洲共同化,做了一个新亚进行曲。这是日本在殖民前哨作为战争武器使用的,为的是让台湾人成为日本皇明的一部分。”除了历史的声音,也有年轻人的声音,如描述年轻人困惑的《怪物》。在《复岛地图》,若观众的手机有安卓系统,便可在现场下载一个软件,通过扫描现场地图,获知历史现场的照片。“与居民谈历史,他们可能没有什么兴趣,为此我们设计了一个自动叙事的机器。”而其中的图片既有历史纪实的,也有居民自己的。《Memo-scape》是三十年前与三十年后的图片组合。根据老照片,找寻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物。虽然过程像似简单的再现,然而艺术家在介入的时候无形修复了友情、再现了宝贵的记忆。
《复岛地图》
《复岛地图》局部
而最后一件作品是黄孙权觉得较有作品感的《乌托邦出柜》。“作品其实讨论了乌托邦的建筑与建筑的乌托邦。”艺术家表示,原本建筑是为了解决人们居住的问题,有一套非常好的社会与经济计划;然而当建筑变为一个专业,慢慢变为市场需求的时候,建筑失去了原本要改变的社会与经济的计划。“建筑师有时候会忘记原本解决人们居住的职责。”
黄孙权是台湾大学建筑与城乡所博士。研究专长包括建筑与空间理论、文化与媒体、社会动员、跨领域艺术、现为高雄师范大学跨领域艺术研究所教授。
《Memo-scape》
《Memo-scape》
《乌托邦出柜》
《乌托邦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