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飓风肆掠下的纽约切尔西画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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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第十街区和第十一街区时,闯入眼帘的是大面积的破坏,数十家画廊被浸泡在四英尺深或者更深的水之中,毫无疑问近乎所有的地下室存储设施都被淹没了。办公区域内的电脑、文件设备被水冲得觅不见踪迹,更令人担心的恐怕是存储在笔记本电脑中的那些难以挽救的历史资料,雕塑、板条箱、家具、绘画漂浮在装满水的画廊中,狼藉得令人心疼;活动墙以及墙面上的艺术品,整个展览都被毁掉了;桌子自由漂浮,在画廊室内水的强压下玻璃门被挤碎,墙则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而这种对艺术的破坏带来的影响则是更为深远的。当我看到比利时画家卢克·图伊斯曼奔进大卫·兹威纳画廊去检查他的那件被水浸泡的作品时,我真想掉转头;成箱成箱的印刷品在地下室经历浸泡之后,被扔进垃圾车,全部都无法挽回。而在画廊外面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巨大的纸板、塑料以及板条箱,可以想见的是,这些容器里面曾包裹的都是艺术作品,它们全都被浸湿了。被震惊了的画廊主们想尽办法试图弄干这些作品,也有部分老板穿上工作靴,颇无奈地将板条箱转移至走廊,直接扔进垃圾车里。一位女士从纽约州北部拉来50个五加仑的天然气去填补该区域的抽气式发电机;修复专家志愿者们则从一家画廊穿梭至另一家画廊来一件一件地检查作品,试图去减少损失。
Friedrich Petzel画廊正努力地将被淹的22街区的空间搬至他们位于18街区的新空间;而303画廊从外面看起来画廊内部就好像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一般;犹如洞穴状的高古轩位于21街区的空间也没能幸免,大量的水正从门内涌出,而画廊内部一件亨利·摩尔雕塑浸泡其中;19街区的一家与地平面等高的画廊,则变成了游泳池,全部画作漂浮在15英尺深的水之中。
这令人不无担忧地想到这些经销商们是否购买过保险,多数人表示有为作品购买过,也有些人表示有购买洪水灾害险。不过大多数未曾购买过艺术之外的任何保险,而这很可能会令这些大小画廊们走向终结。
许多人嘲笑切尔西的画廊们是食肉的贱民,但我认为他们是我们生活的血液的一部分,因为这样一个有机群体的存在,才使得纽约立足于世界上最富活力的艺术中心之列。这些被嘲笑和辱骂的画廊们才是可以追寻自由的地方,它们往往由一些有理想的怪人们经营者,期望着能够帮助艺术家展示和出售作品。然而仅仅地因为他们规模大且商业就去攻击这些画廊似乎已成为一种国际性消遣,但不管怎样,我爱这些画廊,所有的,比以往更多。
可以想见,接下来几周必定是持续的清理和修复,而其中有些画廊看起来是如此之衰败,也许很难再开放。当然更多的画廊已经在尝试重建,只不过接下来的数月可能没法开放,也没办法展示或者出售艺术品,却不得不继续支付房租和账单。我想现在即便是最冷酷无情的排斥画廊的人,也该为这些画廊祈祷些好事,无论是艺术圣殿还是夫妻经营的小画廊,它们正和纽约一道经历着地狱般的时刻,纽约的艺术界遭遇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想想要是切尔西区没有了这些画廊,简直难以想象这还是纽约。真是糟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