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个展“房间里的大象”,用绘画与文本建构语意不明的迷宫
7月15日,管玉个展《房间里的大象》在蜂巢艺术中心C、D、E展厅开幕。此次展览也是蜂巢生成项目第二十七回,由青年策展人杨鉴策展。
管玉的作品中,文字与画面有一种混沌的互文关系。她的绘画常常配以手写的文字,或处于画面之上,或移至与画面并置的另一空间。这些文字与画面之间并非单纯的注释关系,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寓意与情绪上的联系,甚至是微妙的错位。
在《房间里的大象》中,大象、老虎、丹顶鹤、白羽鸡和马共同走在蓝色的丛林中,如果这些被异化了的动物实则指涉了社会中不同阶层的人,那么蓝色的丛林或许也暗示了城市空间。画面上方的文字“吕西安之死”,出自于巴尔扎克的小说《幻灭》,小说以复辟王朝时期的巴黎为背景,塑造了野心勃勃、贪图虚荣的青年诗人吕西安,妄想凭借自己的聪明和才华跨入巴黎上流社会,结果身败名裂,黯然回到故乡的故事。而作品的名称“房间里的大象”在英国谚语中则是表达在人们私密生活和公共生活中,对于某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集体保持沉默的社会现象。而这种现象到底是什么,是白羽鸡与老虎并居一室的荒诞?还是吕西安最终身败名裂的必然结局?艺术家给观者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在《爱玛不是安娜》中,一只白羽鸡以矫揉的姿势站立在华丽的宫殿中,画面下方的文字提示——包法利夫人不是安娜卡列尼娜,单纯看这段文字很难将它与画面的内容产生联系,而“受过贵族教育的农家女”包法利夫人与这只白羽鸡之间,似乎又有着微妙的指涉。
这只白羽鸡频频出现在管玉的作品中,在《站台》中,它又来到了地铁站里,身后还跟着两只被异化的同类,一只仅仅保留了大致的轮廓和淡粉色的躯体,愈加使画面散发出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这幅画中,文字被移至地铁指示牌中,成为画面内容的有机组成部分,“上城”在这里隐喻了上层社会,而鸡所朝向的方向似乎恰恰与“上城”相反,它们会不会坐上方向相反的列车,又或者,当它们真正到达了“上城”,会不会以一种更加滑稽的形象出现?这幅作品与《爱玛不是安娜》似乎有着叙事上的联系,但它同样有可能是新的叙事的开端。
除了西方文学的影响,管玉的作品中也能看到艺术史的掠影,在《水管鸟笼仙人掌》中,画面上方的文字是“杰克逊波洛克”。喷水的龙头同样暗示了波洛克的滴洒画法,而这种绘画方式与背景中规则的网格又形成了明显的冲突,它是限制了水的泼洒还是会在水的泼洒中被消解?每个观者都会有自己的答案。而波洛克泼洒下的水,也滋润了地面上植物的生长。
从绘画技法而言,管玉在画面构图当中果敢地加入了大面积笔触轻薄颜色鲜亮的平面色块,在《大树老虎》中,旋钮的带状笔触,与类似于高光的色彩处理方式相结合,使画面的主体老虎与背景的树林融合在一起,带来一种混沌而迷幻的快感。这种气质与管玉绘画的主题相照应,将观者带入一个不会令人感到压抑却语意不明的迷宫。
展览将持续至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