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不安者得安宁 唯格物者可得物 向京个展亮相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Hi:工作室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向:我的生活就是工作,几乎没有太多其他的。对我来说,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工作状态,如果晚上太累了,我就会写东西看书,总之所有事都是在工作室这个范围待着,基本上对我来说工作室的功能就是实用性。我对物质没有太高要求,所以很多人说好羡慕我这间大房子,我说最好别,因为人其实最简单的生活是最好的。
Hi:从你大学毕业到今天,你的工作室也在不断地搬迁,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北京,并且其中也数次在同一城市内部迁移,你如何看待这种状态?
向:回到北京以后现在是最稳定的一段时间了,原来差不多基本上至少两三年就要搬一次。我不喜欢频繁地搬家,谁愿意每天生活颠沛流离?但这个东西都是两面性的,一方面是不确定性,凶险和意外,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很多机会,生机和可能性。我们在这个时代里面,都要负担。
Hi:因为你是北京人,去上海和回到北京会不会有一种背井离乡以及还乡的感觉?
向:说实话的确有,走的时候也谈不上伤感,因为当时年轻,这种期待感战胜了背井离乡的失落或者惆怅。其实你真的要适应一个新的城市,语言就是第一大障碍。在整个中国只有两个城市有“外地人”这个词,一个是北京一个是上海,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在另外一个城市被叫成一个外地人。我其实在上海待得并不愉快,这也导致我将自己关闭起来完全沉浸在工作当中,也制造了最大的创作高峰期。假设这辈子从来没离开过北京,我一定会是一个相对比现在更狭隘的人,认识不到事物的另外一面,很多认知会来得更晚,对很多事情更有偏见。在上海,哪怕是你并不接受和喜欢的,也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
向:我觉得没什么好总结的,任何人都得过这20年,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像一个载体一样,承载了我存在实质的这样一个壳,我只是安于我的命运。艺术家的幸运就在于有作品,我的作品都是实体的,这么实实在在物质性的东西,还能够给时间有一个物证的证明,在作品里可以倾注生命,这是相当大的幸运。琢磨一下20年的滋味,其实还是蛮多感慨的,我觉得最大的感慨其实是一个成长的感慨,慢慢慢慢地一步一步长大,然后不断地推进。我也会恐惧衰老,但我是特别愿意去面对成长的,成长好像带给我更多的智慧和理解力,只要你接受和面对,它一定会带给你特别丰富充盈的东西。
Hi:身体-精神,外在-内在,存在-本质,个体-世界,这几组词是阅读你作品的线索吗?
向:这个不只是线索,这是根本性的实质。我做艺术完全是为了证明存在到底是什么?生命到底是什么?这几个关键词,都是可以让我去印证的关健词。身体就是载体,是装载实质的容器,是属于外在的事物,人在是在个体与世界的各种关系里映射自我的存在,对我来说这个思考过程显然提供了一个答案,在现在越来越外化的时代里去努力做内化的工作,寻求内在的建构。
Hi:因为几个月前就听说你可能会考虑改变创作方向?
向:雕塑其实就是媒介,就是一个手段而已,媒介就是媒介,艺术是更大的概念,你会用媒介去表达,我如果不做雕塑,不意味着我不表达,我肯定还是会做作品,无非是换媒介。雕塑这个媒介几乎等同于限制,在非常多的限制之下,你也必然会习惯和面对在限制下工作的状态。很多艺术家愿意谈自由这个词,我特别不爱谈这个词,在我看来所有自由都是条件之下的,这个世界没有无条件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