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于思 如你所说,看世界的真
林于思
于传统中国画训练之中,他参透了工笔的技与写意的气;于个人风格的探索中,他发现了中与西之间的契合之处;面对当下不相容的两个范畴:技与艺,他创造出二者共融的天地。习惯反思的他,永不止于此时此刻的完满。
《百年孤独》 70×140cm 纸本设色 2013
林于思 《等风来》 50×101cm 纸本设色 2015
练功是堂必修课
线条,是多变的:有造人、造物般纤细的,有造云、造水般灵动的,也有造山、造石般硬朗的。笔触,是无常的:有造风、造雨般柔软顺滑的,有造天、造地般气势磅礴的。画中少有工笔花鸟的矫情做作、写意山水的大而不细,如此熟练地把控工笔的技与写意的气,是林于思于笔墨纸砚中逐个攻克的成果。入行之初,林于思选择从讲究笔头功夫的工笔练起。在他看来,于大学教育之中,有技可循的工笔更容易让人找到国画世界的条框所在而不至迷失方向不得进入。“当下的国画教育难以模拟师徒传承的教学方式。不可边看边学而是照画临摹,这样的过程难以领悟写意注重的笔墨韵味等各种国画中的精髓。”
《我烧了自己的房子背朝大海再不回来》145×370cm 纸本设色 2013
《白圣诞》 70×93cm 纸本设色 2015
然而传统笔墨的训练不止于大学期间的学习。在攻克工笔的“丝毛”之技、获得前辈认可之后,林于思开始进入写意画的范畴。有这样的过渡,源自一次即席挥毫带来的窘况。“那时候,我对自己的工笔沾沾自喜。”在前辈的邀请下,林于思的那次即兴写意让他收获了“不会画”的评价,“虽然笔会谈不上洋气,但现场是否能画还真是水平高低的分水岭。”随后他用两年的时间克服难关。从工笔到写意,既便是细致到落款的方式,也成了他攻克的对象。“这是一个既要练字、又要练构图的过程。”对于成功带来的愉悦感,林于思总是有所警惕,在反思中避免进入油滑的状态。
《子时随笔NO.14》 46.5x36.5cm 纸本设色 2015
《维港七星》 61×97cm 纸本设色 2014
予传统当代之意
层层突围而出,不为进入中国画的“庙堂”、“宫殿”独乐,于笔墨纸砚中得心应手的林于思,开始主动接近西方绘画的图式语言、接受当代艺术的多元。他相信那边有另一番景象。于“东方平面”与“西方立体”的一般性概念中,林于思找到了二者的共通。虽无素描那从亮到暗的完美过度,林于思表示宋画却凭借高低染法赋予事物相当的体积、体量。强调平远、高远、深远的中国画通过画向高处,构成景色之间的前与后;强调三维、构图的西方绘画通过结合错视觉与透视获得深入的立体感。林于思的作品构图结合了彼此,让山峦不再层层堆高而错落有致地前后叠加,以云雾造成的氤氲强化景致的深度。坐落于其中的人与物虽然由传统的笔法绘制,但它们清晰的轮廓线与周围朦胧景象间的明显反差使其跃于纸上。在平衡传统与当代之精神的过程中,林于思表示“不妨轻松一点、率直一点。最终一张作品打动人的因素,不再笔法之高妙、休养之高深,而是真诚以待。”
《外面的世界》 80×69cm 纸本设色 2015
《子时随笔NO.15》 46.5x36.5cm 纸本设色 2015
人与动物是林于思绘画中常见的物象。将动物入画,他解释出于个人的喜爱,以及它们自身携带的丰富含义有助于暗喻很多故事。然而进入画中的小人却是一个符号。林于思解释:“观众、画中的他、以及二者互为作用生成的物象,组成了所谓的自我、本我与超我。” 不以正面示人、也无美丑之分,赤裸的他没有“人”之外的任何信息,观者得以被自然带入。于广袤天地之间,或重或轻,按构图而来,它们成为平衡全局的重点、提亮整体的留白,让画呼吸了起来。作为画作的点睛之笔,林于思起的标题,总会让你回味无穷、遐想万分。有时由话生画,有时是同步发生,“题目是最好的桥梁,能打开你的思路让你进入我的世界。”作为艺术从业者,林于思希望观者能从画中了解自己,而非让毫无个性可言的“No.1”、“No.2”断了桥。
《我们山呼万岁从远古走来》 装置 2015
6月27日,林于思在上海的首个个展“我们山呼万岁从远古走来”在玉衡艺术中心开幕。他以同名装置作品揭示了人类毫无变化的本性,“人类社会进步到现在,无论政治形态、科学艺术多么的发达,人的生物性依旧没变,与动物的层级一样会有强弱、贫富之分。在如今我们对人类各种成就高呼万岁的时候,有多少人审视过我们毫无变化的本质。”于山坡上高举双手的他们是在欢呼还是在投向?林于思把问题留给了观者,为的是让他们在自我解读的过程中理解作品隐藏的意义。从二维到三维,背后的目的不带有功利主义,“还能自诩为一位艺术家的我希望观者看到的是多方面的自己。”他补充“绘画是我的本业,展览中足够的分量说明了我守本分。我希望自己在艺术家和手艺人两者中取得平衡。”
展览“我们山呼万岁从远古走来”现场
展览“我们山呼万岁从远古走来”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