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丹 构建于国际视野之上的多样性
Hi:现代传播集团创办《艺术界》刊物的初衷是什么?作为最早的从大众传播切入艺术专业媒体的平台,遇到哪些问题与优势?
曹:《艺术界》创刊于2010年,那个时候全球艺术首先是处在一个非常独特的时刻,当时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刚刚经历过一轮泡沫后而没有衰退。中国当代艺术的基础仍然很坚实和具有发展空间,邵忠先生觉得此时更值得建立与它有关的话语空间,把市场以外中国当代艺术多样化的面貌向全球展示。再有邵忠先生本人非常热爱当代艺术,他是和第一代当代艺术家共同成长起来的企业家和出版人,早在《周末画报》创刊以来,就一直有栏目报道全球的当代文化和艺术,包括后来创办的《生活》杂志,和当代艺术有密切的关系,因此现代传播以大众传播切入艺术平台,是很自然的事。面对着众多的国际媒体进入中国,本土的媒体集团也需要向国际平台上再走近一步,这也是现代传播的“全球视野”和“本土原创”的企业理念,像《艺术界》这本双语刊物正好符合了通过艺术专业媒体平台,实现文化的双向平等交流的需求。自2010改版后《艺术界》完全是一本全新概念的艺术刊物,遇到的最大困难应该是读者的培养,优势在于它是一本独特和专业性很强的刊物,以及它的不可比性,再有一个优点就是双语和全球发行。
Hi:《艺术界》创刊之初的定位是什么?其设定的读者受众包含哪些方面?
曹:创刊之初的定位是,《艺术界》作为全球唯一的一本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双语杂志,一方面具有学术性,另一方面容易阅读,大家都能读懂,无论你是策展人,收藏家还是学生,台湾人还是瑞典人,最新鲜和最权威的中国当代艺术圈的信息都可以在此了解到。
Hi:为何决定以中英双语形成杂志的基本形式?这与最初的定位有何关联?
曹:中英文的内容是平等的,但是我们在中国的资源更多,报道的内容也是以中国为主,所以侧重中国的内容,内容来源方面力图保持40%英文,60%中文这样的比例。
我们在做双语杂志显然是在做这个通道,在这个过程中,深入地探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深入性是自我调整的,随着文献的积累增多深入性则增强,杂志也变得更专业和先锋。
曹:在没有了“主编”的概念后,编辑团队即以民主化的形式存在,我们更像一个共同体。我担任执行出版人这两年来,《艺术界》定位并未发生变化,内容构建变得更民主化和多样化,力图成为让各种思想进行辩论和发表的平台。另一个变化是国际的角度虽未变,我们更关注大中华区域的艺术实践和发展状况,而不仅仅限于中国大陆。
Hi:在栏目设置上,《艺术界》进行过哪些调整?背后的原因在于?
曹:四年来栏目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没有删掉任何栏目,只是有些栏目较其他栏目更常规出现。并没有特殊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们以事件和时间来策划杂志。我们添加了一些栏目,也是把杂志变得更民主,根据当今艺术实践的变化,同时实现编辑们的一些想法。
曹:我们的撰稿人基本都是在专业当代艺术圈非常成功的学者,不管是思维还是写作方式,都是擅长最先锋和独立的艺术评论。这个要求同时也针对我们的海外撰稿人。文章品质和风格其实很容易控制,第一,因为编辑团队都通过长期培训,而且杂志对于内容和文风的需求有很清晰的描述。第二,我们所有撰稿人,第一次撰稿之后,百分之百都表示希望继续为《艺术界》工作写稿,因为我们给予充分的写作空间的同时,鼓励写作风格的多样性,在约稿过程中,编辑也会和撰稿人反复讨论甚至修改,这种专业的互动在其它艺术媒体中很罕见,短短的四年,《艺术界》挖掘和培养了不少在国内从事当代艺术写作和独立艺术评论的年轻作者。
曹:尤其在当代艺术领域里,任何一个媒体想在该领域做真正的贡献,是需要提供给读者具有学术的内容。就像国外的学院出版社,如果内容过于简单或时髦,它只是快消品,不可能造成更深远的影响力。我刚来的时候确实听过不少关于《艺术界》文字晦涩难懂的意见,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在不断调整,力图实现杂志内容的表达方式不影响读者的阅读感受。文字是思想的载体,我们尽可能把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为当代艺术系统提供特殊的价值参照。
曹:与同类艺术媒体的差异性最明显特征在于《艺术界》是国际性的,不仅是因为它有英文内容,而是因为编辑团队具有国际视野,要么是在国外留学,要么常常参加国际的艺术交流和活动,再有我们关照的是全球的读者,因此在内容的策划方面会比内地其他艺术媒体更大胆和具有前瞻性,包括对于某些专题所做的长时间的深入的调查和研究。我们海外的撰稿人早就发现这点,因此我们每期都会刊登他们的特殊观点,这也是《艺术界》和内地媒体不同之处。
曹:《艺术界》是现代传播集团属下的刊物,和集团其它刊物一样,不是独立运营的,从市场到发行等都是在集团整合管理运营的,以此,当然是百分之百的支持力度。
Hi:在当下新媒体发达的现在,作为双月刊的《艺术界》如何加强自身内容与当下对于时效性的需求?
曹:短短几年间,数字媒体迅速发展我们看到了它的优点,也凸显了它的某些缺陷,这是在不断调整的过程,《艺术界》是一本理论性较强的刊物,因此读者对它的时效性要求相对不高,更注重一些具有深度的内容,双月刊是很合适的,这个出版频率能让我们为读者提供更优质的内容。同时,2013年3月我们和具有三十多年历史的国际权威刊物The Art Newspaper合作出版《艺术新闻/中文版》,仍然由我担任执行出版人,这是一份月刊,同期我们也推出了一份免费数字媒体iArt,苹果和安卓系统都可以下载,目前数字媒体的总下载量有170万,无论是纸质和数字媒体,它应该是目前全球最大发行量的艺术媒体了。《艺术新闻/中文版》实现了时效性需求,同时提供了更广泛领域的艺术资讯,满足了读者对于内容的权威性和专业性,包括配合移动生活的短阅读需求。
曹:上面提及的iArt正是在艺术数字媒体方面的发展,数字化是无法回避的趋势,《艺术界》在App Store的“iMAGAZINE现代志库”可以下载它的数字版,同时我们一直在开发一些和数字有关的媒体实践,例如今年香港巴塞尔期间,我们和英国的当代艺术在线平台 S[edition]合作,《艺术界》与iArt团队共同策划了一个数字作品选集“即视”,作品集囊括了五位中国年轻的动态影像艺术家的作品。S[edition]主要提供可在显示器和设备上展示数字格式的艺术作品,是一个全新的艺术收藏方式,也是一个很前卫的展示平台。新媒体不仅仅是信息的生产,《艺术界》更多在探讨新媒体给我们的阅读和观看方式带来的革新,创造新的话语空间。
曹:喜爱艺术的人通常对物质和材料是很迷恋的,信息性和时效性的艺术媒体最终走向数字化是必然的,就像今天全球的报业,尤其当读纸质报纸和杂志的一代人离开后。但纸质的书籍和刊物,如果它要生存就必须成为一件可收藏的物品,可收藏在于它的内容和美学的价值,最后可能成为了一种奢侈品,这个奢侈指的是时间和手艺,对于《艺术界》来说,时间是编辑和作者的学习,思考,研究,撰写和策划的时间,手艺是指刊物的设计,纸张选择,印刷和装订的工艺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