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钢艺术市场仍在洗牌进行时

作者：张朝贝 2017年8月30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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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刘钢才举办完自己的新书发布会，从一个藏家的角度来讲，将自己的收藏心得婉婉道来，其中自然免不了谈及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现状。例如吃老本的老炮稀释了作品的含金量、正处于打藏家基础的70、80后则过早进入了二级市场。不过相比于五年或十年一次的阶段预测，他更关心艺术家百年之后能够否仍在艺术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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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的泛滥，稀释了艺术创作的含金量

Hi：2017年拍卖上半场结束，就您的观察来看藏家的参与度怎么样？有没有新的面孔出现？
刘：作为藏家来讲，我一般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藏品，以及与我或有竞争的其他藏家，至于有没有新的藏家我没有考虑过。总体来讲，今年春拍资深藏家参与更多，因为我也参加了一些竞争，看得出都是一些资深的藏家。

Hi：有人觉得目前仍有很多人对艺术市场保持观望，原因是什么？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当下及其趋势是否仍然低迷？
刘：的确现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状况不佳，仍处于低迷状态，并且我认为这种状态还会延续几年。之所以如此，跟数年前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过热有关。当时的市场过热吸引了很多投资者，据我所知一些藏家用上千万资金买的一些作品，到现在可能价值已经缩水到1/3，对他们来讲这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很多投资者都望而却步，因为市场不好，想套现的人也完全没有办法，绝对影响了他们买入的想法。另一方面，市场高起低落的现象也阻碍了潜在的新藏家，面对这种状态，他们肯定会困惑，肯定会谨慎。

Hi：今年嘉德春拍，一张王广义的作品55万成交延续了F4近年来受冷的市场状况。在新书发布会上你也提到老炮们价格大幅下降的原因，他们还有机会反弹吗？
刘：包括王广义在内的F4艺术家，他们早期作品都的确不错，我很早就知道这些艺术家，在90年代初，他们相对于学院派和西方艺术的简单模仿者给人的印象比较出类拔萃，作品还是有一定的艺术含量的。但是进入2000年之后，这四位艺术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市场的影响，在价格高起的时候，我认为他们没有经得起市场的考验，都出现了将以前的艺术创作变为符号进行大量复制的状况，作品内涵和给人的感觉都是千篇一律的。作品的泛滥严重稀释了艺术创作的含金量，这也是现在F4艺术家价格大幅下降的主要原因。
目前来看，F4艺术家都还在原有创作水平上停滞不前，虽然张晓刚、岳敏君也有一些变化，但绘画风格的变化没有办法吸引人。一个艺术家不能光看某个时期的作品，而要看整个艺术生涯，如果老炮们仍然吃老本，反弹即机会几乎是零；当然如果他们继续探索、推出新的吸引人的作品，绝对有可能反弹。

三四十岁，正是打藏家基础的时期

Hi：那么70、80后艺术家价格是偏高还是偏低？他们被二级市场过早消费了吗？
刘：我关注70、80后艺术家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年了，他们价格高低不能一概而论，有些艺术家作品价格偏高，有些偏低。总体而言，我觉得70、80后不应该过早在拍卖市场曝光，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我认为三四十岁正是打藏家基础的时期，如果频繁出现在二级市场，其实给藏家的信号可能是背后有炒家。作为藏家，我不愿意参与这些炒作，他们关心的不是作品的艺术价值，而是投资回报，所以早晚会抛盘，持有作品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年。70、80后价格偏高的现象，其实反映了中国画廊的运营问题，如果说几个投资者抛盘他们会接回来，那如果大量抛盘他们可能也应接不暇，这对70、80后艺术家是一种打击。

Hi：从你自己的收藏来看，近几年收的作品似乎有了新变化，你更看好哪些作品？
刘：大概从2010年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局限于收藏与历史相关的油画。随着自己的阅读，从自身的角度来讲，对于那些采用新的表现方法、新的媒介和有新的内涵的艺术更感兴趣，像是李华生的“黑格子”，王冬龄的“乱书”，杨诘苍的《千层墨》以及朱金石的厚绘画抽象等等。这些作品都不是表现中国历史重大事件或社会变革的，而是体现了艺术观念的转变、艺术趣味的变化以及艺术家艺术探索的作品。
我仍然对此保持极大的兴趣，一直在看，希望遇到令人眼亮的作品。水墨是具有潜力的艺术表达形式，对西方艺术家而言已经尝试了各种表达方式，但是对水墨的涉及很少，理解也非常有限。中国的水墨有几千年的历史，不仅仅是画画、写字，更是涉及运笔的功力、墨色的感觉和对纸张与墨的关系的理解。我觉得在水墨这方面，中国艺术家是应该有所作为的。因为水墨的底蕴和话语权在中国。如果寻找艺术创作的突破口的话，水墨有很大潜力。

Hi：像是刚刚提到的李华生、杨诘苍、朱金石等艺术家都属于抽象范畴。抽象绘画目前在中国有没有真正的市场和环境？抽象本身面临哪些问题？
刘：中国的抽象艺术我关注了很长时间，在中国绝对是有市场的，现在看赵无极、朱德群、吴大羽作品的价格，可以看出中国藏家对此还是有很大的兴趣。我觉得抽象艺术最大的问题就是鱼目混珠，很多人在做，但站得住脚的寥寥无几。我对抽象艺术家的选择非常谨慎小心，一定要看他的作品，如果仅仅是学习西方，我觉得意义不大；只有加入自己独创的东西，才是有价值的。

对于散户，我觉得没什么最佳时机

Hi：有人看到中国新寡头美术馆开始备货式竞争，这会对当代艺术市场产生怎样的影响？而对于“散户”来讲，现在是入场的好时机吗？
刘：近些年中国出现了很多私人美术馆。它们先后在不同的市场上购买藏品，我觉得这对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是一种积极的促进作用，他们绝对是收藏的主力军。对于散户，我觉得没有什么是入场的绝佳时机，任何时间碰到自己喜欢作品，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绝对不要放过。当然目前因为市场价格下降很多，的确算是个好时机。但是话说回来，在这样的疲软状态下经典作品出不来，也很难讲时机好不好，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Hi：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正在进行洗牌还是洗牌已经结束？对接下来五年你会做出何种预测？
刘：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确还在洗牌的过程中，未来的市场格局仍然会发生变化。我觉得对未来五年、十年的预测，可能是拍卖行和经纪人关心的，我不会去考虑，因为我也不会去卖。相比于五年十年的阶段预测，我对艺术家百年之后还能否在艺术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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