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瑞 天边一朵云
艺术家张雪瑞
抬头望天,一朵云,千种白色。转瞬即逝的景象在感觉里发酵,流动于细小的神经上。这是张雪瑞的绘画,那些安静的格子,情绪克制的格子,变幻万千的格子,看不尽的格子。
今格空间展览现场
左起:方振宁 陈文骥 张宝玮 张雪瑞 焦雪雁
一边是尺度,一边是温度
走进艺术家的工作室,就像走进他们的大脑。看房间的布置,工具的摆放,或是养了什么宠物,抑或是花花草草——一切都是这个人和这个人的艺术。看过太多工作室,通常在门口就能嗅到一个人的气息,越陌生越灵。我看到门前干净的路,还有各样的、整齐的、安静的袜子,便鬼事神差地站到了张雪瑞的画面前。
《六百二十五》 250×250cm 布面丙烯 2010
《225x2》150×150cm 布面丙烯 2014
张雪瑞的画里有尺度,也有如履薄冰的危险。触觉越灵敏,视觉上的判断越精细,那些渐变的颜色背后不是数码的科学,而是感觉上的精确。我看着打印出来的作品图片,以为是画前做的效果图,不知那已是画的结果,而不是开始。
《四百》 250×200cm 布面丙烯 2010
工作室井然有序,作为客人提着包迟迟不能放下,太干净的地方总会让人就有些无所适从。她从哪里开始打扫(画画)?她觉得哪面墙能让自己更加沉心于创作(如何让两块颜色微小的差别停在心里合适的地方)?这里虽然异常干净,但藏不住她的温度(绘画肯定不是唯一的途径)……
《225x2 201410》150×150cm 布面丙烯 2014
张雪瑞还做装置,关于家庭、童年与爱。她迷恋衣服、手工和针织物,相对绘画来说,这些“劳动型”的作品在感情的层面更饱满和直接。这些深藏在屋子的井然有序里,充满温度。雪瑞给我翻看着那些装订好的装置作品的图片,讲着里面的故事,与绘画表面的理性和控制不同,但依然能看到同一个灵魂的纯净。
雪瑞的家里都是女孩,衣服通常是姐姐那里传下来的,现在还会交换着穿。对待记忆,美的更美,伤痛的更伤痛。雪瑞会把衣物或床单上的装饰纹案剪下来拼成一件全新的物件,睡旧的床单,穿旧的裙子,甚至是自己先生的帽子,它们联结了过去和现在所有的爱与伤害,理解与原谅,记忆和希望。
明确的开始,未知的结局
这些渐变的绘画,像极了电脑绘图工具调色板里的颜色组合。当我第一眼看到打印的画作照片时,误认为是动笔前用电脑做的效果图。这些看似极度理性的画面背后,是敏锐的感觉在画布上抽丝剥茧的经营和如履薄冰的行走。
《400 201503》 150×150cm 布面丙烯 2015
张雪瑞没有经历过绘画之于思想层面的挣扎,这些被称之为“抽象”的绘画里面,有眼睛之于自然的截取,也有方法和规则在观念上的呈现,在这里,我想放过“抽象”。
《400 201504》120×120cm 布面丙烯 2015
《900 201501》布面丙烯 210×210cm 2015
雪瑞会调出一件作品中的三原色,分别置于布面的三个角,我将这三个角设定为A、B、C。假设从A到B的区间有10个方格,那么每个格子里的颜色都是A、B的颜色按照不同比例调和而成的,以此形成颜色的渐变。从三个角出发,走到画面的第四个角的过程里,颜色的变化是无法预计的,停留在第四个角的颜色实际上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意外”。
张雪瑞在这些格子里默默耕耘,细腻敏感的眼睛望尽未知又迷人的终点。她用足够的耐心和饱满的情感,在转瞬即逝的世界,独做天边一朵云。
《二百七十 蓝》 60×90cm 布面丙烯 2009
《二百七十 绿》60×90cm 布面丙烯 2009
Hi艺术=Hi 张雪瑞=张
“为了这个终点,我必须经历其中的一切”
Hi:从建筑转向绘画,其中有什么不同或相通之处?
张:我一直都喜欢绘画的表现方式。建筑是一个团队性的工作,我觉得自己更适合一个人做事情,绘画的方式更独立。学建筑的好处就是能从画面的结构上找到清晰的方式去表现。
张:我一直都喜欢绘画的表现方式。建筑是一个团队性的工作,我觉得自己更适合一个人做事情,绘画的方式更独立。学建筑的好处就是能从画面的结构上找到清晰的方式去表现。
Hi:现在作画的方式是如何确定下来的?
张:开始画格子之前,我都是徒手画的。画面里的渐变也是朝两个方向的,大的画面就很难控制,容易不均匀,所以也要寻找合适的方式。丙烯可以让颜色更平、更均匀,这样才可以确定画面中的结构。后来我会用胶带辅助边缘线的确立,用吹风机让画面速干等等,因为我每个格子都要画很多遍,下一个格子会依照四周格子的厚度和质感来画,其中的调整有很多。
张:开始画格子之前,我都是徒手画的。画面里的渐变也是朝两个方向的,大的画面就很难控制,容易不均匀,所以也要寻找合适的方式。丙烯可以让颜色更平、更均匀,这样才可以确定画面中的结构。后来我会用胶带辅助边缘线的确立,用吹风机让画面速干等等,因为我每个格子都要画很多遍,下一个格子会依照四周格子的厚度和质感来画,其中的调整有很多。
《七百零六 之一》 直径30cm 布面丙烯 2010
Hi:所以描绘这些格子的顺序是怎样的?需要进行设计吗?
张:得计算,要依照我的感受去控制整个画面。
张:得计算,要依照我的感受去控制整个画面。
Hi:2004年这样去画画的人非常少。
张:因为我没太关注艺术圈的状态,所以也没有去考虑其他人怎么做,只是按自己的方向往下画。当创作进入抽象的层面,它是一个很纯粹的结果,这种结果跟人有很强的距离感,有孤独的东西在里面。我需要自己去面对这个东西,足够长时间的面对面就会让其他人也感受到。
张:因为我没太关注艺术圈的状态,所以也没有去考虑其他人怎么做,只是按自己的方向往下画。当创作进入抽象的层面,它是一个很纯粹的结果,这种结果跟人有很强的距离感,有孤独的东西在里面。我需要自己去面对这个东西,足够长时间的面对面就会让其他人也感受到。
Hi:一种具有时间长度的,向内的过程。
张:对,所以画画的过程对我来说特别重要,每天一遍一遍地去画,这其中体验时间的过渡,然后让画面到达理想的目的地,为了这个终点,我必须经历其中的一切。
张:对,所以画画的过程对我来说特别重要,每天一遍一遍地去画,这其中体验时间的过渡,然后让画面到达理想的目的地,为了这个终点,我必须经历其中的一切。
《四百 蓝》 100×100cm 布面丙烯 2008
画面是“亲近的”,主题是“疏离的”
Hi:你迷恋这些渐变中微妙的变化。
张:它是一种颜色跟颜色的关系,我在画面里体现这种微妙的关系。对这种关系的迷恋,也体现在我的装置作品里,上海的个展“疏离之物”就体现了人和衣服,衣服和衣服的关系,这种微妙在装置作品中表现的更清晰一些。在生活中难以实现的亲密关系,我希望能在绘画中体现出来,一种我和色彩之间的亲密关系。
Hi:你迷恋这些渐变中微妙的变化。
张:它是一种颜色跟颜色的关系,我在画面里体现这种微妙的关系。对这种关系的迷恋,也体现在我的装置作品里,上海的个展“疏离之物”就体现了人和衣服,衣服和衣服的关系,这种微妙在装置作品中表现的更清晰一些。在生活中难以实现的亲密关系,我希望能在绘画中体现出来,一种我和色彩之间的亲密关系。
Hi:“疏离”和“亲密”的关系是什么?
张:画面是“亲近的”,主题是“疏离的”。
Hi:创作前需要用电脑做效果图吗?
张:不会,我会画草图。在小稿里找到最准确的颜色关系,然后把它放大。基本上能预见它最后的样子,虽然最后画出来的效果跟草图会有很大的区别。
《四百 绿》100×100cm 布面丙烯 2008
Hi:一张画是如何开始的?
张:设定3个原色,画面上的三个角,我把这三个开始的地方叫做原色。第四个角是未知的,但是之前会有预设,你会对它有想象,虽然每次画出来与我想象的都有区别。
Hi:所以画面本身有一种“方向性”在里面。
张:画的时候都是从左上角开始,但是最后悬挂的时候,可能会打破这种逻辑,也就看不出来真正的过程。
张:设定3个原色,画面上的三个角,我把这三个开始的地方叫做原色。第四个角是未知的,但是之前会有预设,你会对它有想象,虽然每次画出来与我想象的都有区别。
Hi:所以画面本身有一种“方向性”在里面。
张:画的时候都是从左上角开始,但是最后悬挂的时候,可能会打破这种逻辑,也就看不出来真正的过程。
《四百 红》100×100cm 布面丙烯 2008
Hi:所以是用肉眼在控制颜色。
张:我有一种颜色上的感受,需要颜色之间形成某种关系,然后就反复地调试,颜色要跟我感受到的东西保持一致,要准确。
Hi:有画坏的情况吗?
张:画坏的原因就是我对画面失去了控制,包括感受上,和对颜色本身的认识上的。当画面进行到一个阶段的时候,因为它不是电脑算出来的,所以会出现一个长时间段的灰色,在这种灰色里你需要反复地实验,如何过渡,如何让它接近我想要的东西。
张:我有一种颜色上的感受,需要颜色之间形成某种关系,然后就反复地调试,颜色要跟我感受到的东西保持一致,要准确。
Hi:有画坏的情况吗?
张:画坏的原因就是我对画面失去了控制,包括感受上,和对颜色本身的认识上的。当画面进行到一个阶段的时候,因为它不是电脑算出来的,所以会出现一个长时间段的灰色,在这种灰色里你需要反复地实验,如何过渡,如何让它接近我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