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年展成为在场的方式
64家机构参与,232位艺术家及小组被提名,83位艺术家参与主题展,12位艺术家参加未来展跟踪计划。央美美术馆CAFAM第二届,从“亚现象”迁移至“创客创客”,主题设定的开放性呈现了艺术讨论公共化的内在需求,而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在场的方式。
当主题已经不再重要
“创客”源自英文“Maker”,在语意中,是指不以盈利为目标,努力把各种创意转变为现实的人。面对在世界范围内对于创新的持续实践与关注,随着众筹、天使投资等资金对于头脑风暴实际转化的大力支撑,“创客”无疑是时下最热烈的话题。
从社会化生产中迁移而至的创客在主题中的叠加,将艺术家身份置换进入创客的讨论范畴,也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对于当下年轻艺术家创作个人化且难以归类的现状。将开创性的话题的引入,依旧无法解决这一问题,而是构建了另一种对于新作的描述方式,同时契合了年轻艺术家对于新媒体及方案互动性的延展特征。
与首届CAFAM未来展的主题相比较,从“蔓生长、自媒体、微抵抗、宅空间、浅生活、未知数”构成的对于亚现象的描述,更多的是从年轻艺术家生存状态与创作特征中的描述,这种全面描述的背后无疑为第二届主题的选择构成了某种障碍。
“共智场(I)、源代码(O)、云生产(C)、E循环(E)、未来方程式——第二届CAFAM未来展跟踪计划(F)”五个部分、两大展区构成双年展本身。将跟踪上届参展艺术家现状的“未来方程式——第二届CAFAM未来展跟踪计划(F)”分割不谈,很难在四个构成部分中形成明确的区别,而从作品创作内在形成的逻辑分类的方式,并不能赋予各个部分鲜明的轨迹,策展主题在展览空间中,被作品的个体呈现而弱化。
当策展的实际参与被弱化
与第二届CAFAM双年展“无形的手”对于策展实践的强调,尽管对于不同主题的展览的横向对比有跨越的嫌疑,但这并不能阻止策展人的参与感在“创客创客”之中存在感降低。第二届CAFAM由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徐冰和法国东京宫馆长让•德•卢瓦奇任总策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任艺术总监,王春辰、盛葳、李振华、蔡萌组成的策展团队共同策划,策展团队的构成也调整成馆内和馆外各两位策展人参与。共同策划的方式从展览呈现中,并没有体现各个策展人的不同风格,抑或是有意去除了策展人主观参与的影响。
作为总策展人,徐冰表示,“我们为什么要做未来展?因为我们注意到青年艺术的现象和生态最值得关注,也是艺术界和文化界最敏感、最不确定、最具有生长力、也是最具有课题探讨性的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们代表未来。我们要分析未来的艺术将有可能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必须要关注年轻艺术家的创作倾向。”
在对于展览主题的阐释中,央美美术馆馆长王璜生则认为,“既是提出问题又是呈现问题的首届“亚现象”的主题下,如何寻找突破,再往前推进。与上一届相比,距离拉开很大,往前推进。第二届我们借用创客的概念,希望倡导的具有创客精神的跨媒介的实验性创作,利用当下独特的手法来对人们的生活产生影响。当下年轻人非常有力量的去关注社会与人生的作品,手法上看似非常的具有形式感,但是作品所隐含的内容与表达,还是非常具有社会性。在创作中,综合各种媒介与技术手法,进行创新性的尝试,这也是比较明显的特征。”
李振华更是直接表示,“也许你看到的是新媒体,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新媒体了。新媒体已经是过去的模式了。今天的展览,它是伴随着全媒体时代所呈现的现实。这是一群有理想的人所组成的美术馆有机体,我们需要的是在变化过程中,去感受当下艺术生态所呈现的面貌。最特别的是在未来展中,你会发现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慢慢开始反观自己在作品中的状态。”同时,他还指出,在当下,如何避免经验和知识成为障碍,并且在工作中保持敏感度与新鲜感,恰恰是需要讨论的话题。
而盛葳则表示,为年轻人做展览,首先要有一定的针对性和未来的启示。策展团队围绕如何呈现与上一届未来展的区别与发生在年轻艺术家身上的变化,一起展开讨论,最终选择从艺术创作的生产机制提炼一个主题概念。当下大多数展览所呈现的面貌,都是用作品说话,或者是以70后、80后的代际划分,或者是卡通一代、自我表达等特征体系。策展团队希望借用“创客”这个来源于互联网经济与制造业的相关概念,打破固有思路,借助网络平台,呈现在分享过程中与传统意义上的美术馆“布展”方式所产生的差异性,介入到作品创作的过程。在提名并评审的过程中,策展团队还会与部分创造力很强的艺术家做深入讨论,为展览定制方案。
当机构代替个人参与推荐
如果说,第二届CAFAM从构成机制上的最大不同,即是从个人提名更改为机构参与提名。从最初的非营利机构的限定,到最终画廊的加入,这种机构的推荐方式,也使得双年展的作品面貌呈现了一种熟悉度颇高的现象。画廊在主题性群展及艺术博览会中重点推广的年轻艺术家也参与到双年展的呈现之中。与日常的展览呈现的吻合度之高,使得有圈内观众直呼“太熟悉,有种美术馆开博览会的感觉”。再次与第二届CAFAM双年展类比,“无形的手”中,只有苏新平的绘画作品出现,而在“创客创客”之中,平面绘画作品的比例明显大幅增加。
王璜生坦言,对于他来讲,尽管第二届CAFAM未来展得到了K11 艺术基金会和798文化公司的支持,但展览最大的难度还是资金问题,以及如何选择好的艺术家。从展览结构跟其工作方式入手,都用了很大的精力与时间。或许,这才是开放机构推荐的另一层原因所在。
当在场才是重要的
熟悉归熟悉,但毋庸置疑的是,“创客创客”之中的作品呈现的整体面貌依旧是强有力的。CAFAM未来展作为对年轻艺术家创作现状的生态性呈现还是做出了完整而积极的呈现。对于年轻艺术家而言,展示空间上的拥挤和呈现过程中的略有不尽人意,都不能阻拦其参与的热情,毕竟在场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创客”这一主题并没有从媒介的创作方式对时下网络、影像的参与而过度阐释,但在现场不可胜数的屏幕之中,无疑彰显了年轻艺术家对于新兴媒介的运用热情。
同时更为年轻的艺术家加入未来展的讨论,这种出场,也令我们看到了新鲜的未来可能。刚刚在艺术三亚斩获大奖的年轻艺术家胡为一,作为年轻艺术家代表在开幕式上发言,其多频影像装置《低级景观No.1》呈现了艺术家在平面影像之外的创作进程。杭州的年轻艺术家组合RMBit,作为成立不久的小组,同样出现在展览中,其结合声音,完成于影像艺术的互动,尽管在众多屏幕式的作品中并不显著,但呈现了对于声音艺术的讨论。谭天则借用董希文展览时《开国大典》的展墙作为改造,强化了氛围的庄严感和存在感,将自己的结婚照做为放大,延续了其一直进行的方案,实践《当代艺术家该如何推广—与美术馆合作—CAFAM—认出我》,完成对于年轻艺术家身份确认的讨论。
而新锐媒体艺术小组I&C龙星如和周姜杉则展出作品《监控》,利用大数据和多媒体,被监控的六条金鱼获得了说话的机会,闲聊谷歌或CNN的新闻事件,技术的方式介入了对于艺术家身份的置换,同时完成了对于网络监控现状的调侃。苗颖《景观.gif》以gif为媒介,在网络空间中构建交流的方式。李烁《消解》则将机械运动的无规则置于图像创作的本身,将艺术家作为创作主体的主观参与予以消解。秦观伟《之后2》则直接对央美美术馆刚刚结束的比扬•诺格个展“再世界”的废弃材料作为原料,在秩序性的重组之后重新出现在相同的展示空间。卢征远启动的“合作公社”项目,在相对独立的空间中,完成了对艺术家创作与身份的切换,直接将观众参与介入艺术生产的循环之中。肖般若《生长移植计划2013--2014》,现场展示的植物可以带走并移植,通过观众的参与和微信平台的互动,完成了作品在静止状态之外的生长。
值得注意的是,现场身体的行为与参与成为了本次双年展新的亮点,从策展人李振华与毕蓉蓉个人项目《7:3colors》结合,向王春辰泼墨,到王懿泉、奶粉在上海西岸博览会“肖像计划”之后再次组合呈现“会话绘画”项目,罗苇的《晶体星球舞台——白色剧场》同样以表演的形式再度登场。但仅仅短时存在的表演受到时间的局限,而在未来展的规划中,并没有有效地将这一部分提示出来,依靠口口相传的观看提示毕竟对于观众而言是少数的,这不免是另一种尴尬。
“创客创客”作为对于艺术生产在社会身份中的扩大化讨论,面对年轻艺术家极度个体化的创作方式,好作品的呈现方是最重要的。而对于年轻艺术家而言,不在美术馆及双年展的梳理之中缺席,才是最重要的。
值得注意的是,现场身体的行为与参与成为了本次双年展新的亮点,从策展人李振华与毕蓉蓉个人项目《7:3colors》结合,向王春辰泼墨,到王懿泉、奶粉在上海西岸博览会“肖像计划”之后再次组合呈现“会话绘画”项目,罗苇的《晶体星球舞台——白色剧场》同样以表演的形式再度登场。但仅仅短时存在的表演受到时间的局限,而在未来展的规划中,并没有有效地将这一部分提示出来,依靠口口相传的观看提示毕竟对于观众而言是少数的,这不免是另一种尴尬。
“创客创客”作为对于艺术生产在社会身份中的扩大化讨论,面对年轻艺术家极度个体化的创作方式,好作品的呈现方是最重要的。而对于年轻艺术家而言,不在美术馆及双年展的梳理之中缺席,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