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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艺术中心总给人特别的感觉。譬如我，总想起那句“躲进小楼成一统”。而刚刚过去的五月，耿雪个展“海公子”让人不由得忽然觉醒，这是一间已经在798走过十年历史的空间，这是一个特别的，有味道的空间。这是一个798闹市里的清净之所，这是一个798历史上多次关键时刻的纪念地。十年后的今天，这个零艺术中心，有所不同。

2003年，李莫唯第一次来到798。那是一个艺术氛围浓厚而纯粹的798，那也是一个一切都要从“零”开始的798。

在那个面向艺术开放的798，伴随情感上的新鲜与情绪上的振奋，在为老友提供展览场地的过程中，零美术馆顺势而成。回忆那个时代，在那个为“艺术”所维系的798，在那个以“讨论艺术”为日常的798，李莫唯说，零美术馆的筹办就是一种自然而然，又是一种水到渠成。也许，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至少，那是一个当下难以比肩的纯粹时代。

以“保护当代艺术”的名义得到保护并留存的798，在十年里面对整个时代的商业侵蚀节节败退。昔日798的主人一边面对商业市场的攻城拔寨，一边面对在探索中发展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彼时的零美术馆身在其中，共同经历着市场的转变与发展。 在一系列以学术见长的展览并每年推出一季清华美术学院雕塑系毕业生作品展的延续下，夯实着零美术馆的学术品味与展览口味。在方向的确定与逐步稳健中，零美术馆也完成了自我定位的调整，同时，馆长李莫唯从艺术家转向艺术经营者的身份转变，让“零美术馆”逐渐转向综合性、一体化的“艺术中心”，李莫唯说，过去的自己作为艺术品的创作者，更多的是关注作品本身，而随着“经营者”身份的加重，自己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状态的关注日益增加，这种身份及关注重心的转变，让“零”丰富而多元，又意味着“零”扩大着对市场的关注。

如李莫唯所言，798经历的一切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发展的典型缩影，而零美术馆的转变则或可代表一代艺术人观念的转变。“零”在中国当代艺术自身定位及创始人身份定位的双重转变让自己从过去的“美术馆”专为“艺术中心”，对于其本身而言，既摆脱了“美术馆”带来的沉重与不够灵活，又接了798的地气，应该说，这是一种“双赢”，又是一种“顺势而为”。而对于“零”而言，成为“艺术中心”并不意味着抛弃美术馆的学术标准，也不意味着对过去的认输言败，李莫唯说，这是情怀，又是品质。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值得信赖的属于艺术空间的自我约束，却也必是一场困苦坚守的修道之源。

从“美术馆”到“艺术中心”，在李莫唯看来，这种变化并非是一种转型，而更像是一种不断探索过程中的必然。而不管如何在形式、方式上有所转变，“零”的品牌始终不变，李莫唯说，“零”是一个不确定的数字，在它前面添加任何数字都会改变它的结构，所以说把零作为起点，在一个新的场地开始我们的工作。

我想这是零艺术中心的典型气质，从谦虚的开始到不偏不倚的继续，从荒芜的开始，到丰富的现在，零艺术中心在充实中成长，在和缓间改变。今天的零艺术中心，不仅仅扩大着展厅的面积，还在尝试着完善、拓展并分割展厅定位。独享三层空间的零艺术中心，既有着得天独厚的分层便利，又有着丰富绵延的展线资源，这让零艺术中心兼有美术馆的体量端庄，又能满足多元化艺术中心的场地要求。

李莫唯和她治下的零艺术中心如今目标明确，系统清晰。以坚守的姿态，零艺术中心已专注学术十年，而在已经到来的“未来”，零艺术中心以自己的地域优势及空间优势，正在尝试打造一个不一样的空间。李莫唯说，接下来，零艺术中心将对展厅空间功能格局进行继续梳理，使艺术中心功能更加完备，使用更加多元。未来的零艺术中心，将成为一个有着青年独立单元、学术单元及特展等专属区域，并开辟专属艺术交流活动区域的独立地艺术王国，在这里，零艺术中心期待着自己成为更多收藏家、艺术家、艺术机构以及艺术爱好者们的交流中心。而这显然还不是正在准备“大动作”的零艺术中心的终极目标，作为一个有着“东方美学”趣味、并以扶植青年艺术家为己任的空间而言，帮助青年艺术家走向未来，特别是帮助中国艺术家走向世界，才是零艺术中心对自我的终极定位，李莫唯坦言，零艺术中心不仅仅满足于成为国内一流的艺术中心，而是有志于立足本土、扶助中国有实力、有潜质的艺术人才达到他们艺术创作的顶点。而那时的零艺术中心，也将让观众看到更高水平的艺术展览，并将更多杰出优秀的中国艺术家与作品推向国际。

在零艺术中心全新的展览计划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种验证：8月份来自韩国的艺术家松泌将在零艺术中心展出个展，而10-11月将展出艺术家李铭燃个展，在青年独立单元，陆续推出中央美术学院、清华美术学院、湖北美术学院让人印象深刻的优秀艺术家及作品之后，接下来的8、9月还将重点推出青年艺术家胡尹萍、南超个展，而在明年的春天，作为零艺术中心品牌展览的第二届女性艺术展将如期而至，到时将会邀请美国知名雕塑家参与其中……

时光荏苒。转眼零艺术中心已过十度春秋。

经历着发展与变化，零艺术中心在798深处孑然独立，亲身体味着整个十年的李莫唯说，不论我们将来如何发展和变化，对我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坚定信念绝不改变。如今将全身心投入到零艺术中心的李莫唯，已经将空间视作自己最重要的一份事业，此处此地的每时每刻都是她首要关注的内容。她说自己对于可以有机会适时转身做自己喜欢的事始终心怀感恩，在零艺术中心，她找到自己的价值，并伴随着艺术中心的不断成长、壮大，持续释放着自己的意义，满足着为艺术付出更多的心愿，并达成着为艺术家、艺术圈发挥更多作用的目标，她说，零艺术中心在艺术世界中发挥作用越多，自我得到的满足越大，如今的零艺术中心，带给自己的是对于生活的喜悦，与期待付出的使命感，她说她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挑战，并享受这种让自己获得认同感的新鲜生活。

信念，是零艺术中心的生命力。如今的零艺术中心，一方面保有着对学院派血脉的热情与关注，另一方面以国际化的情怀寻找着“态度、潜力、修养”兼修的优秀人才。事实上，信念或许是一种坚持的借口，是一种残忍的承受，如同所有的画廊、空间一样，零艺术中心在十年的历程中经历着无数风雨与彩虹的变换，在那些截然不同的时代中，不得不相信信念带来的精神力量带给零艺术中心的支撑，因为我们不能忽略，在那些入不敷出的美术馆时代里，“零”走过的那条路尤为艰辛。

信念又为零艺术中心带来着一种丰富。是对“情”的信念，让零艺术中心向来高朋满座，并坚持着两年一次的女性主义专题大展；是“帮扶后辈”的信念，让零艺术中心多年来不仅仅为青年艺术家提供着尽可能的展览便利，并为青年策展人们提供着自我展示的际遇；是对“品味”的信念，让零艺术中心坚守与众不同的运营思路，并尝试着将外界藏家引入当代艺术。

而信念又为零艺术中心定义着行为规范与标准底线。对学院派艺术、特别是对应届毕业生作品的展示，多年来始终是零艺术中心独特的一种展览形式。这种展览既难以统一面貌展露一种成熟的艺术姿态，又往往难以在一条统一的学术线索下达成一致，而零艺术中心每年都排除多种困难，为毕业生们提供在艺术中心798的展览机会。这或许是零艺术中心对信念坚守的最佳例证，李莫唯说，为带有纯正而强烈学术血脉的学院派艺术的未来代表——那些思维更加活跃乃至跳跃、总可以让我们看到希望的学生、新锐艺术家们提供展览机会，通过学院展览为当代艺术发觉更多优秀人才和作品，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养分——学院派艺术提供更多的展示机会，为中国当代艺术良性发展的动力——“摇篮中的艺术家们”提供更多的关注、鼓励和培养，始终是零艺术中心愿意投入更多精力及费用的，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情结，又是一种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