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艺术

出生在英国的肖恩•凯利（Sean Kelly）1991年在纽约开设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肖恩•凯利画廊，二十多年间画廊的规模和影响力日益壮大，以独特的品味和坚持挑选呈现来自世界各地有才华的艺术家。今年6月，肖恩带着洛朗•格拉索（Laurent Grasso）、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c）、Idris Khan等各年龄段艺术家的作品参加了巴塞尔艺博会，在赞美欧洲艺术发展的同时直指威尼斯双年展现行模式的局限性。

Hi艺术=Hi 肖恩•凯利=肖恩

巴塞尔艺博会的水平素来很好

Hi：你觉得这届巴塞尔艺博会怎么样？
肖恩：非常好，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棒的艺术博览会，最好的藏家和最好的作品都会来参加。巴塞尔艺博会的水平一直很好，我觉得今年也不例外，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Hi：你的画廊也参加了今年的香港艺博会，你怎么选择带哪些作品去香港，哪些来巴塞尔？
肖恩：这是个很复杂的选择。现在世界各地有很多艺博会，我们画廊在过去不到两个月时间里参加了7个艺博会，有员工几乎专门负责艺博会事宜，我们逐个探讨带到每个艺博会的作品。比如，我们一般会带之前在亚洲藏家或澳大利亚藏家中引起过反响的作品去香港。我们画廊有两位艺术家与亚洲的关系极为密切，就是许汉威（Terence Koh）和谢德庆（Tehching Hsieh），我们带了他们的作品，以及深受亚太地区藏家欢迎的James Casebere和Callum Innes。去迈阿密的巴塞尔艺博会，我们会挑选与拉丁美洲市场关系密切的艺术家作品，因为这块市场很有能力。

Hi：具体来说，你觉得亚洲藏家和欧洲藏家的品味风格有什么不同吗？
肖恩：我们都知道，在欧洲有清晰且深厚的当代艺术收藏史，有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艺术经纪人。很多年来，当代艺术市场和创作的脉络都十分“欧洲中心化”。现在，亚洲迸发出对当代艺术的热情，市场成长迅速，但是这还是一种比较新兴的热情。亚洲的美术馆比较少，在美术馆或画廊中欣赏当代艺术的历史也比较短。所以 ，我觉得最关键的不同在于，我们应该在亚洲投入更多的时间，去探索亚洲观众的兴趣点，也帮助亚洲观众熟悉我们的工作，和我们现在所做工作背后的历史，以及画廊的背景。这是个缓慢且复杂的过程，但发展得很快。

Hi：很多人评价说瑞士的巴塞尔艺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艺博会”，你觉得欧洲为什么能够如此吸引大家？
肖恩：这是历史最长，拥有最丰富传统的艺博会，迄今已有超过40年的历史。在欧洲，收藏艺术品的历史非常长久，可以追溯至中世纪至文艺复兴时期。在中国、新加坡及亚洲其他地区，收藏的历史也很长，但方式不完全一样。比如，在中国的历史上，收藏主要围绕水墨画，而当代艺术收藏属于新兴产业。欧洲在此方面有更深厚的历史。不久之前，介入当代艺术创作的机会在中国还不存在，而现在，我们看到中国和亚洲对当代艺术的热情，对介入当代艺术行业的兴趣正在爆发。

Hi：这届巴塞尔艺博会期间，有哪些艺术家开始吸引大家的注意吗？
肖恩：我们这次是带着工作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展位里和客户交流，还没有太多时间去别的地方逛。我们画廊这次带来了5名员工，每天工作很长时间，不过我们总是尽量观察周围，借机学习。巴塞尔的妙处在于，这个艺博会规模盛大，而且水平高超，你总能在这里找到之前没见过的好作品。

威尼斯双年展现行模式的思考

Hi：你去参观威尼斯双年展了吗？
肖恩：还没有，我准备巴塞尔艺博会后再去威尼斯。因为双年展的开幕式在艺博会之前十天左右，在那之前我去了北京、西安和香港，刚刚从香港回到纽约。要先去威尼斯，回到纽约后马上再来欧洲的话有点太着急。实际上，很多很多美国人都没去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开幕，而是巴塞尔艺博会以后再去。大概6年以前，三届双年展以前，人们可以参加完威尼斯双年展开幕后直接来参加巴塞尔艺博会。这几年它们开始离得越来越远，这对欧洲人来说倒无所谓，但对美国人和亚洲人来说就比较困扰，因为大家不能在欧洲干等将近半个月。

Hi：威尼斯双年展拥有很长的历史，成立初期世界上各个国家间的联系还很不紧密。在全球化的今天，你觉得威尼斯双年展为什么能够持续吸引大家呢？
肖恩：威尼斯双年展的早期历史与殖民时期有很多重合，他在十九世纪成立，当时给许多国家提供机会展示他们的野心，所以会有英国国家馆、美国国家馆、德国国家馆等等。这种国家馆模式一直在发展，但实际上这是种非常过时的模式，是种前殖民时期的模式。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我们希望是——后殖民时代，这种按国家区分展览的方式非常奇怪。我和我画廊的艺术家一起参加过多次威尼斯双年展的展览，其中Marina Abramović在1999年还赢得了金狮奖。人们去威尼斯就像去戛纳电影节或奥斯卡颁奖礼，有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许多作品，同时看到中国、俄国、日本、澳大利亚等等国家中兴盛的风格，但这种国家馆模式非常老旧。我觉得举行更大规模的展览，忽视国籍的限制，展示来自世界各地艺术家的作品会更加有趣。这次，Massimiliano Gioni策划了主题展“百科殿堂”，这种打破国籍限制的大型展览才能让我们接触到策展人的视角，才是最有趣的。

Hi：你最近有关注拍卖市场吗？你觉得哪些艺术家在上升，哪些在走下坡路？
肖恩：我觉得这样断言某些艺术家的走势有些不公平，我们应该牢记，市场是一个综合的体系，市场中的许多纪录被潮流影响，显示当下的品味，价格有升有降，总在变化。现在我没看到什么特别显眼、主导式的潮流，我只能说，很明显当代艺术是现在世界上价格最高的市场。例如，人们可以花比一幅马塞尔•杜尚的佳作多地价格去买一件杰夫•昆斯，一幅德加的价格比一件达明•赫斯特的价格低得多。对我来说，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