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ide China Inside Paris：没落傲慢的巴黎为什么还那么吸引艺术家？

作者：静竹 2014年10月30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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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 Domage

又热闹又大卖的一届FIAC

香格纳画廊创始人劳伦斯说，他们参加FIAC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巴黎的秋天特别美。他们从2001开始参加巴黎一年一度的艺博会FIAC，今年在伦敦的弗里兹开幕一个礼拜之后，10月22日就赶到巴黎的大皇宫。劳伦斯说，弗里兹和FIAC的观众的确有重合部分，但弗里兹“更加国际化，更加年轻”，而FIAC在年龄上跨度更大，也更加欧洲。

2014FIAC现场 ©Marc Domage

今年的FIAC成绩斐然，买气旺盛，不少画廊反映今年销售特别好，刚一开幕就有大藏家下单。据说弗朗索瓦•皮诺一个上午就买了四十来件作品。有法国的艺术品经纪人评价说这是FIAC市场反响最好的一届。法国版的《赫芬顿邮报》更是称这是吸引外国藏家最多的一届。
围绕着FIAC开幕，巴黎正热热闹闹地举行一系列展览和活动：致力于展示收藏当代艺术的路易威登基金会开馆，一系列的开幕活动中有朗朗的钢琴演奏会；蓬皮杜推出杜尚个展；毕加索美术馆开幕；丁乙个展在Karsten Greve画廊开幕；东京宫推出主题“Inside China”的群展，集合中国和法国的年轻艺术家；曾梵志根据德拉克洛瓦《自由女神领导人民》再创作的《从1830年至今 No.4》在卢浮宫的红色大厅和德拉克洛瓦的作品并列展出。一时间，国内呼啦啦有一大批艺术圈的小伙伴们跑去巴黎，朋友圈到半夜3、4点还热热闹闹传来有关欧洲在艺术（和美食）方面的消息。

策展人王春辰提到，从二十世纪，或者说现代主义以来，艺术一直就是在不同区域间流动和传播的：“只有艺术通过更多交流，人们才能看到不同地区艺术家的差异性，和不同艺术家的独立性。”10月20日，他和Jo-ey Tang策展的“Inside China”在东京宫开幕。展览集合了五位中国艺术家和三位法国艺术家，包括李钢、于吉、吴昊、赵要和Edwin Lo，展览开幕时，作为特邀项目，程然的影像《Joss》投射在东京宫外墙。

曾梵志在卢浮宫展出的《从1830年至今 No.4》 © Zeng Fanzi Studio

找到突破现在的中国青年艺术家

此次展览由K11艺术基金会和东京宫联合主办，象征这两个机构三年合作计划的开端。王春辰向《Hi艺术》介绍说，之所以选择东京宫，因为这是一个“有创意，体现了当代的活力，打破常规，不按照一般通俗艺术做法去开展艺术展览的美术馆”。他提到，中国艺术家虽然在巴黎乃至整个欧洲都时有亮相，但通常是商业层面的活动，展示方式“很陈旧”。K11艺术基金会致力于推动中国当代艺术，东京宫也有兴趣深入了解中国青年艺术到底具有怎样的独立性和创造性，发现一些欧洲还不了解的中国艺术。本着这一目的，K11艺术基金会和东京宫分别聘请了担任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和出生在香港，后学习工作在美国和法国的Jo-ey Tang策划此次“Inside China”。

在策展过程中，东京宫馆长和两位策展人一起到上海、北京、武汉等地走访了大约100位左右青年艺术家，希望找出“超出现有艺术创作做法、现有艺术知识和经验的作品或者方法”。王春辰提到，在走访过程中，他们看到了大量的材料和作品，能看到青年艺术家的创作态度很积极很活跃，“但许多人的语言和手法、观念都很陈旧，很俗气”。经过数次讨论，他们选择了李钢、于吉、吴昊、赵要和Edwin Lo五位艺术家。“这几位艺术家的作品在方法上都有曲折的变化，能看到我们里的诸多现象，他们把这些现象变成了自己的作品，不是从学院教育、流行样式和大牌艺术家的常规方法去模仿，不一定是传统的艺术语言，而是有自己独立的语言，有自己的发展历程，愿意跳出原来学习的东西去做一些事情。”

“Inside China”策展人王春辰在展览现场接受采访

尽管大家都是全球化的积极分子，但真的全球化了吗？

王春辰提到，其实中国年轻艺术家的水平、思维能力和动手能力和欧美同代际艺术家没有差别，但之所以走访了这么多艺术家后选出这五位，是因为国内存在一个现象，就是“中国很多艺术家如果不是特别开放，特别愿意去尝试，那他们受到的教育和看到的东西还是有局限性。”王春辰提到美术教育：“比如说，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绘画、素描、色彩、基本造型，这制约了很多人对艺术的理解，和艺术在今天变化的理解。即使有人看到了一些所谓当代，也只是了解了一点皮毛，所以虽然大家也很用功，但大量作品都是模仿性的，没那么创新。我们希望看到的是具有前卫性和先锋性的，超出我们现有艺术只是范畴的。艺术知识不断被颠覆，不断被扩展，如果没有足够的学习、观看和自我内心强烈的追求欲望，往往很难做到这一点。”

劳伦斯认为，这些中国艺术家在巴黎的展览的确可以帮助本地人了解中国当代艺术：“这是帮助他们了解中国艺术家在做什么的必要步骤。然而，在欧洲要使大家真正接受（中国当代艺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从搜索引擎中能够找到卢浮宫发布的曾梵志展览的新闻稿PDF，但卢浮宫官网的“展览”一栏没有曾梵志展览的消息。在法国媒体中，涉及曾梵志的内容主要集中在报道FIAC高价作品方面，关于卢浮宫展览的消息极少。另外，10月20日当天东京宫共有四个展览开幕，法国媒体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规模最大的群展“Inside”上。某位评论家提到，东京宫的展览主要是西方人作品，“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很像西方人，要看标签才能知道是中国艺术家，整个展览看上去像一个不太能打动人的西方年轻人的展览。开幕式来人很多，多数是西方人，有很多艺术界要人和政要。但那一天东京宫楼下还有另一个巨大的展览同时开幕，他们可以几个展览一起看。”

劳伦斯在提到巴黎之所以吸引大家时说道：“巴黎是一个尽管非常固步自封、老派、文化特征强烈的城市，但同时又非常开放，接受外来者‘入侵’。这里的人们都很好奇，不怕冒险也乐于讨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法国从文艺复兴到二十一世纪，虽然起起伏伏，但一直在某种程度上保持了其“文化中心”的地位，推动了文化艺术许多领域的进步。这里有不少（绝对不少！）糟糕的艺术，但同时有很多值得关注的展览。在巴黎亮相倒并非一定代表作品水平高超，因为这里的人“不怕冒险”——至少文化层面是这样的。然而，这种“不怕冒险也乐于讨论”，不怕外来者“入侵”的态度，是产生变化甚至是进步的根本。“你要想弄明白今天世界上在发生什么，想找到这个时代最好的艺术，就必须得去了解世界上不同地方的创作。”劳伦斯说欧洲人必须明白这一点。其实，岂止是欧洲人啊！

（图片来源：王春辰、FIAC、卢浮宫）

由K11艺术基金会和东京宫联合主办的“Inside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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