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纳20年,关于一家画廊的传说

作者:吕晓晨 2016年11月16日 专题话题
香格纳20年,关于一家画廊的传说
20年前,瑞士人Lorenz Helbing(劳伦斯·何浦林)在上海第一家五星级酒店——波特曼大酒店的二楼走廊,开设上海第一家当代艺术画廊,当时中国还没有多少人了解当代艺术市场是怎么一回事。
20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与其说香格纳见证了上海滩的画廊“风云录”,不如说它是一部承载着中国当代艺术史缩影的记事簿。
这20年中,有无数个当代艺术界中重要的名字,都和香格纳画廊有紧密联系:余友涵、丁乙、薛松、李山、曾梵志、耿建翌、张恩利、徐震、梁绍基、赵半狄、孙逊、蒋鹏奕……不胜枚举。

我们邀请了五位香格纳的艺术家:丁乙、薛松、徐震、施勇、蒋鹏奕,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与香格纳画廊结缘,也代表了香格纳不同年龄层次的艺术家。

上海当代艺术的前世今生,很多故事都可以从这间画廊说起。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们邀请了五位香格纳的艺术家:丁乙、薛松、徐震、施勇、蒋鹏奕,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与香格纳画廊结缘,也代表了香格纳不同年龄层次的艺术家。
上海当代艺术的前世今生,很多故事都可以从这间画廊说起。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Hi:初识香格纳是什么时候?当时香格纳是什么样的状态?你对香格纳或劳伦斯的印象如何?
 
 
丁乙:九十年代那时候香格纳还在波特曼酒店二楼的走廊里面做展览,这也是受到当时中国社会状况的限制,不允许在酒店之外做画廊。那时候觉得劳伦斯非常勤奋,直到现在仍旧是个不知疲倦的画廊业奋斗者,可以看到他马不停蹄始终处于工作状态。
薛松:我大概1994、1995年左右就认识劳伦斯了,那时候还没有“香格纳”这个名字,劳伦斯多是租一些空间来做展览。印象中他经常骑个自行车满街转,是个朴素的人。劳伦斯中文很好,我们沟通也没有任何问题。
徐震:1996年在北京的一个艺术博览会上认识,后来回上海后去波特曼宾馆二楼和劳伦斯碰面。当时觉得这个画廊比较单纯,因为条件这么临时、朴素,还在做画廊,肯定是老板比较喜欢艺术。
施勇:1997年底我正好参加侯瀚如和小汉斯策划的“移动中的城市”亚洲当代艺术欧美巡回展,我参加的作品是一件互动性的网络作品,需要用互联网服务器来进行的。当时侯瀚如找到劳伦斯希望香格纳画廊网站可以为我的这件互联网作品提供服务器的支持。就这样和香格纳画廊有了实质性的接触并被代理。当时香格纳的空间在皋兰路上,空间不大,人气却相当旺,在国内艺术圈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香格纳的。与劳伦斯本人认识则更早,应该是在1995年的时候,那时劳伦斯还没有正式开画廊。不过已在他住的公寓里做了周铁海的作品展。1996年劳伦斯才开始做画廊。当时劳伦斯给我的印象是有些内向,沉默寡言,微笑中带着睿智。1996、1997年在中国很少有艺术市场,所以那时香格纳对我来说是更象是一个当代艺术的现场,一个吸引艺术家驻足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了解国内外当代艺术动向的地方。在我下意识里没有把香格纳看成是一个可以艺术品交易的画廊。这可能与我从事装置与行为有关,因为那个时候装置几乎根本没有被收藏的可能。
蒋鹏奕:和香格纳合作之前,每次见到劳伦斯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灰蓝色的眼睛只盯着前面看。
2006年,丁乙十年回顾展“经纬线”现场
2006年,丁乙十年回顾展“经纬线”现场
2009年,上海美术馆薛松个展开幕
2009年,上海美术馆薛松个展开幕
2004年,施勇“天上·人间”展览现场
2004年,施勇“天上·人间”展览现场
Hi:第一次在香格纳举办展览是怎样的契机?
 
 
丁乙:1996年在香格纳做了一个15件红色纸上作品的个展。因为当时画廊很少,画廊个展对于艺术家来说就像是职业生涯的一个启蒙。
薛松:1996年我在上海老美术馆办了自己的画展,那次香格纳是协办方。
施勇:2004年,我在位于皋兰路上的香格纳画廊和位于上海莫干山路的香格纳H空间同时做了个展《天上·人间》的二个部分。其中在H空间的那部分的展览其实也是香格纳H空间的第一个展览。香格纳1998年开始与我有合作,但那时因为我的作品以影像、装置居多,体量比较庞大,而香格纳之前并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展示。所以当香格纳在2004年开辟H空间后,劳伦斯便决定让我做了这个规模比较大的个展。
蒋鹏奕:是2014年,因为《幽爱之爱》还有《亲密》系到作品。
2000年,“有效期”展览中徐震作品
2000年,“有效期”展览中徐震作品
2016年,蒋鹏奕个展“给予”现场
2016年,蒋鹏奕个展“给予”现场
Hi:香格纳画廊为你的艺术生涯都提供了哪些帮助?你艺术生涯中哪些重要节点的展览是在香格纳?
 
 
徐震:劳伦斯是艺术家的心理护士(他不是医生),护士的作用是让你经常意识到有病情复发的可能。劳伦斯对我的支持不只是对我个人的支持,还包括对当时我们在做的比翼艺术中心,艺术家们在做的“超市”、“双胞胎”等等长达十几年的艺术家策览实践都有很具体的赞助和支持。当时这些展览都没有任何商业回报,而且也冒着一定的意识形态风险。劳伦斯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明白我们做的展览的具体概念和主题,但是他还是给了极大的支持。迄今为止,我没有遇到有人在这方面超过他。
施勇:帮助很多。我在国外参加的很多重要的展览几乎都是通过香格纳画廊的推荐才得以实施的。2004年在香格纳二个空间的个展就我个人来说是最完整的呈现我作品线索与概念的一次个展,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2006年因为个人在创作上的疑惑,希望通过暂停来重新思考艺术问题之时,劳伦斯便邀我协助画廊负责艺术展览方面的工作,就这样我很自然地转换了角色,也因此开启了我从事艺术工作的另一番天地。
薛松:那时候很少有人关心当代艺术,香格纳为我们提供了展览机会,也留下了珍贵的资料。而且香格纳是最早把我们一批艺术家带到博览会的。基本从90年代末到2004年左右,我每年都在香格纳有一次个展。
丁乙:艺术家和画廊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怀着相似的理想目标共同奋斗,以及保持真诚,互相信任,这两点也是香格纳画廊带给我的感受。
蒋鹏奕:我近四年做的所有照片都是在香格纳展出,展览期间会有很多艺术家朋友和专业观众来看,对我个人来说得到了最大值的反馈,是最好的帮助。
香格纳20年,关于一家画廊的传说
1997年,Anne Heseltine在访香格纳画廊与劳伦斯、艺术家合影
1997年,Anne Heseltine在访香格纳画廊与劳伦斯、艺术家合影
Hi:合作的历程中,有哪些难忘的事或者趣事?
 
 
施勇:2008年我开始戒烟,劳伦斯失去了画廊内唯一一个“烟友”,他觉得很孤独便也决定戒烟。戒烟是痛苦的,我要靠零食来分散注意力,于是劳伦斯也总是来吃我的零食……四个月之后,劳伦斯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他实在忍不住了,结果他烟没戒掉,还养成了爱吃零食的习惯!另一个也很有趣,劳伦斯曾跟我说过一件趣事:他第一次到上海,在朋友家吃了月饼觉得很好吃,就每天都拿月饼当面包吃,结果直接导致后来他看到月饼就想吐!
徐震:每次谈事情基本上是三小时起,两包烟结束,拖很久,但总是能做成。
薛松:早期没有货运车厢,大家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老外骑自行车运送画作,甚至有时候是残疾人开的三轮车!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
丁乙:印象最深的是香格纳刚起步时,劳伦斯在上海街头骑着自行车给客户送画,一手扶车把,一手拿画。
蒋鹏奕:画廊有很强的专业团队,但我们不止是工作关系,我们还经常一起聊天、散步、户外活动,我们是朋友。
夹着香烟的劳伦斯(©BirdHead)
夹着香烟的劳伦斯(©BirdHead)
Hi:在你的记忆中,香格纳有哪些对中国当代艺术影响深远的展览?
 
 
施勇:香格纳是从事中国当代艺术最早的画廊之一,至今已走过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间,做了差不多340多个展览。很难一下用某个具体的展览来论断它的重要性。香格纳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是通过长期的展览的推出和赞助的艺术活动建立起来的。毫无疑问在中囯,香格纳就象是一部持续性释放着能量的发动机。他一直都是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见证者和推动者,已经成为中国当代艺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薛松:那时候我们经常开玩笑说劳伦斯是“中国艺术界的白求恩”,他是最早把我们带到瑞士巴塞尔的中国画廊。在西方,我们第一次看到国际顶级的画廊和艺术家,香格纳画廊是一座桥梁,联系着中国当代艺术界和国际当代艺术界。
丁乙:因为香格纳画廊代理的艺术家年龄层跨度很大,艺术的表达方式也各自迥异,所以香格纳为这些艺术家做的展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较全面地呈现中国当代艺术。
徐震:香格纳的每个艺术家几乎都在ShanghArt的展厅中做出过他们职业生涯中最好的展览。
蒋鹏奕:那一定是20年前的那个酒店展开始坚持,才会有今天的影响力。
Hi:在你眼中,香格纳和其他画廊相比,其独特性是什么?
 
 
徐震:香格纳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就是劳伦斯个人和艺术家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作为画廊老板对艺术的支持已经超越普通画廊对艺术的支持的范围。在今天看来也是特殊年代他个人对艺术的情结的极致表现。
薛松:香格纳不怎么干涉艺术家,劳伦斯本人的口头禅也是“慢慢来”“努力工作”,这是我觉得香格纳和其他画廊最不同的地方,从不急功近利。
施勇:每个画廊都有其独立性的一面。对我个人而言无论如何香格纳给我有一种归家的感觉。
丁乙: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换,香格纳画廊能够始终坚持理想。
曾梵志在香格纳画廊
曾梵志在香格纳画廊
Hi:你怎么看香格纳对上海艺术生态的影响,以及在中国当代艺术语境中扮演的角色?
 
 
丁乙:香格纳从90年代开始推广中国当代艺术家,代理的人数不断增长,从最早期的余友涵、李山,到现在许多年轻艺术家,香格纳已经和四代艺术家合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做了巨大贡献。
徐震:香格纳画廊20年的成长历史不只是中国画廊业的成长史,他们伴随着中国社会这20年的发展和变革,自身也在不断变化、调整和扩大。他们的问题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问题。同时,对于上海,他们伴随了上海四代艺术家的成长,彼此磨合和陪伴。
薛松:香格纳画廊更像是上海的一个据点,让策展人、藏家、艺术家都有交流的机会。其实在我看来香格纳更大的作用是将国内的资源带到了西方,并且将上海带入了国际化的语境中去。
施勇:第一个参加巴塞尔艺博会的中国画廊,从2000年参加至今已有16个年头。每年在全球都平均要参加12个艺博会。代理了50多位艺术家。像余友涵、李山、曾梵志、耿建翌、丁乙、杨福东、张恩利、徐震、梁绍基、孙逊等在国内外无不影响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和进程。也是中国唯一一个被DUMON出版社评为评为45年以来全球最有影响力的75家画廊之一。可以说香格纳画廊就象是中国艺术市场的风向标。在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从1996年一路走来,持续性地发挥着他的影响力。
蒋鹏奕:香格纳不止是对某个区域发挥作用,画廊每年在国外有不少的展览,画廊艺术家在外面有很特别的项目。
徐震和劳伦斯
徐震和劳伦斯
Hi:香格纳走过了20周年,你作为20年的参与者、见证者之一,接下来你有什么期待?
 
 
薛松:正如劳伦斯的口头禅“不要急,慢慢来”,做任何事都要稳扎稳打。香格纳是与时俱进的画廊,不停地挖掘年轻的艺术家,所以也一定会越来越壮大。
丁乙:我见证了香格纳的奋斗史,从九十年代酒店走廊到现在从上海又扩张到北京、新加坡这些地区,合作的艺术家也越来越广泛,期待香格纳在下一个20年里更加成功、更加国际化。
施勇:祝愿香格纳重新开启下一个20年,再上一个新台阶!
徐震:鞠躬尽瘁,警钟长鸣,春蚕到死丝方尽。
蒋鹏奕:我希望是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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