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灿 展览作为一种视觉评论
崔:展览决定一切。努力地思考自己的工作,认真地做好每一个具体的事情,不断对各种疑难杂症保持兴趣,从不同的个案中积累丰富的经验,准备面临下一个展览的难题。这是我从医院里学来的,做好每一个环节:每天几点吃药?几点测体温?什么时候是手术的最佳时间?术后吃什么?卧床几天,怎么康复保养?怎么尽量规避后遗症的风险?就像一种好药,它的说明书越详细,不良反应和各种可能性风险的比例越精确,它的效果就一定越牢靠。
崔:在工作中会碰到特别实际的难题,可解的部分,你会把各种办法用尽;不可解的部分,就是用尽了也没用,自己没招了。然后请教各个方面的专家,比如灯光问题,你找搞舞美的;视频问题,你找搞数码技术的。有点像会诊,你需要借用别人的各种经验,最后,你发现还是解决不了,那就这样吧。反正人生有太多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不是悲观,而是“现代人”的正常处境,逃脱不了,也无须逃脱。
崔:这两年我比较倾向于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这也是对自己的训练。意识总能让你感觉到许多基础性工作的困难,你会发现你越来越无心于宣扬某些理论,或是把某一件事说得多精彩,多么大义凛然、纵观全局。作为策划人,我的访谈永远是对自己实践最大的批评,有时候我看看自己过去访谈里说的,再看看自己的展览,就是对自己莫大的一个讽刺。你能看到事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能看到我们多像一个竞选的政客,说着脱口而出的谎言。
崔: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做我自己想要做的工作,比如寻找一些可以做的空白地带,能不能在这里或那里做一个展览,能不能这样或那样做一个展览。我不觉得自己属于行业的一部分,我也没有任何和这个行业共荣辱的想法。
崔:策展的工作是一个特别个体的事情,没有一条适合所有人尺寸的裤子。我比较倾向于展览作为一种视觉评论,每年能拿出多少话题来供大家讨论、甄别,然后激活“展览”的样式和意义的延伸。无论观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会昂首而行,况且我的天资和能力都有限,没有任何一个展览是我的黄金时代,过去的展览就像打了包的外卖,再好吃,也是要凉的。你还得想着下一顿吃啥,策展人不是能蓄水的骆驼。
崔:展览会更丰富,也会包含更多的信息,真实的现场感受肯定要比文本有趣,就像看电影和看影评,肯定是不一样的。展览是各种艺术平台的综合表达,包含文章、研究、机构、市场、媒体,是推动艺术现象的主要因素。在这一点上,它的评论功能更容易带来公共系统的变化。
崔: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学来一些东西,也有一些遗憾,然后继续待着,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