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雪雁 将画廊做得朋克一些
开画廊永远没有尽头,不知道最后生效的时间在何时
Hi: 2012年年初从上一个空间离职后就计划要自己开画廊了吗?
焦:没有,晃荡了一年多,也不想工作,主要在找茶和喝茶。然后把杭州、武汉等地的艺术家了解了一下,之前对这两个地方的艺术家不是很熟悉。
Hi:为什么不在北京找?
焦:有,5月底会有宋建树的个展,他就是北京的艺术家。北京地区的艺术家离得近,通过很多渠道也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对于杭州和武汉地区的艺术家就没有那么了解。其实什么地区的艺术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艺术家的创作状态和作品气质。我个人喜欢比较轻盈的、自然的作品,这里的轻盈不是小清新、卡通或是画面有很强设计感的作品。轻盈的状态,我理解的是作品中有一个很硬的柱子立在那,但不是符号和结果,这个柱子是一股劲,然后呈现在作品中它又是有节奏,有克制的,并不是宣泄而下。
Hi:谈谈和合伙人开画廊的过程吧?
焦:这个过程特别戏剧化。有一次我们在一块喝酒,我的几个合作人看我闲着,就说投资你做画廊吧!我说开画廊可不是钱的事,画廊业不是一个资本密集型的行业,而是一个智力密集型的行业,你看多少有钱的画廊,半路都折了。如果你们决定要做画廊,就别随便做做,开画廊永远没有尽头,不知道最后生效的时间在何时。然后他们觉得OK。
Hi:和他们认识跟你对实验音乐的兴趣有关吧?
焦:没关系,我对实验音乐这块不了解,瞎听瞎凑热闹。我听实验音乐的思维特别的叙事,实验音乐对人心理空间的拉伸我老是不自觉的对应到一些艺术家身上,今年的密集现场,听一位日本艺术家的噪音,特别有气势,同时控制力又很强,我对旁边的朋友说:“唉?像不像陈晓云的作品?”。当代艺术相比较于实验音乐它有一个文本的系统,当文本系统过去强大时,会阻碍一些作品感受性的东西冒出来,实验音乐就很直接,这两者在艺术语言上都很高级。我和万能青年旅店乐队的姬赓经常聊这些东西,一来二去就对上了,语言本身有专业性在,但是语言所带来的空间是不分媒介形式的。
Hi:但投资人也会要求回报吧?
焦:可能我说这话有点装,他们真的不要求回报。我觉得也有点不可思议,投资人投资的动机就如同我上面说到的,他们想呈现诗意和朋克一点艺术,不全然局限在当代艺术这块,想玩更高级的东西。
Hi:前几年的画廊从业经历带给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焦:之前的工作经验太好了,无论被“虐”到什么程度。我觉得这么早去经历这些事儿特别重要,它让你非常严谨、非常务实,同时也非常“刻板”。它会让你秉承某种东西,就是一个行而上和行而下。之前的工作经验就是把行而下的东西在我能力范围内搞定了。
Hi:计划一年做几个展览?
焦:五到六个。一年一个群展,别的都是个展。
Hi:有计划过多长时间能收回成本吗?
焦:收回成本这事儿没谱!画廊根本就不是挣钱的事儿,就算将来挣钱了也还得拿这个钱再投入,得让画廊优雅的朋克起来。
Hi:这是你的理想状态。
焦:对。
Hi:你倾向和什么类型的艺术家合作?
焦:这个没准,我没对艺术家划分类型。我个人就是先看人品再看作品,比较喜欢有点朋克精神的艺术家,就是说不会直接和某些东西做无谓的对抗,也不会不喜欢谁就甩脸。简单地说:“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有这鼓劲的人吧,当然人要好玩嘛。
Hi:所以你还是会选择跟年轻艺术家合作?
焦:不以年龄为限,就看这个人是腐朽的还是高级的。
Hi:你会挑藏家吗?
焦:不是挑,是合适。我会把合适的作品尽量介绍给合适的藏家,根据藏家的需要和具体环境。
Hi:怎么叫“合适”?
焦:当代艺术领域的专业藏家有限,也没有那么多机构资源。画廊是在慢慢地影响和培养潜在的对艺术感兴趣的人群,并做一定的筛选,让进入这个领域的收藏家能不断地获得乐趣,各种乐趣,不单单是投资回报的乐趣。对于普通藏家我都觉得挺好,自己做的判断,自己相信,这事本身就是藏家自信的表现。
Hi:你怎么去维系和藏家的关系?
焦:守株待兔,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解答各种疑难杂症,收藏这个行为挺能窥见人性的。画廊本身就靠展览的口碑,这样也挺好,毕竟真金白银地在花银子,还是考验个人的眼光和判断。
Hi:你理想中的藏家应该是什么样子?
焦:发现艺术家的可贵点,直接付款拿走作品,这种不加犹豫的脆劲特别好。然后藏家需要的东西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说到做到。我期望关注我们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因为做买卖要讲真话嘛,不要搀杂别的杂质。
Hi:你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在维护和发掘艺术家?
焦:对,是一个主轴!前三年不能连上什么“菜”都不知道,先得把“菜”做高级了,色香味俱全,然后再上桌。
Hi:关于你空间的名字“拾萬”据说有好几种解释的版本?
Hi:当了老板后跟画廊员工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
焦:和自己喜欢的艺术家合作,就算多累也心甘情愿,没有那么复杂的东西。干不好顶多就赔钱嘛!但是赔不了心情。自己有手有脚有脑子,亏了以后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