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丽 光与影的私语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那暗里些许不甘寂寞的,便化为了影。马灵丽的画儿,请来了光,也请来了影。在那创世之初所厘定了界限的两者,就这样亲昵的行走在这段不平凡的梦境中,窃窃私语。
《长夜5》110x80cm 绢本绘画装置 2012
光影的时间之诗
光是博大的,却藏不住影的灵动,在光影间徜徉幻化的,是马灵丽对于梦想的勾勒。在她的绢面上,整个城市是那样的灰暗、没有生机,而翱翔在天际的飞鸟,也在莫名的角落中凄零的死去了。不过且慢,在这萧条的背后依然有倔强的影子,它们是曾经飞鸟的梦,是一丛丛绽放开来的鲜活不羁的梦。可假使没有光去照亮,这些梦,这些影,也便在一片又一片不毛之地中戚戚然不见了踪迹。
然而,被神所创造的光,在时间编织的诗篇中,终会有普照万物的一日。那些看上去落寞、孤寂的,也终将在自由的影中重新升华为希望;那些已然湮没在黄土之下的鸟儿,他们寄托给影子的生命,也将带着神的颂歌继续翱翔。没错,时间,一切只需要时间而已。这是光与影的约定,马灵丽是幸运的,她在梦里撞见了她们,和所有那些洒满曙光的诗与梦。
然而,梦也不总是美的,生活在这世界里的人们,就知道一切不会来得如此自然而然。马灵丽把尘世间的这些冷漠,零零总总,注进了《观》。逝去的生命在与匆匆脚步的博弈中,大概只换得了无足轻重的一瞥。这总让人不由得哀伤、颓丧。因为每一个在这世上的人,大抵也是如此匆忙。而这作品创造的缘起,竟是马灵丽对于鸟类的恐惧。在围绕着鸟类标本行走、观察的过程中,她似乎猛然想到,整个社会匆匆忙忙直到今天,大家做的也无非是这一件事。只不过并非是源自恐惧,更多的,是在寻梦之路上的自顾不暇。时间,没错,还是时间。在不再是诗篇的生活里,人们付不起那时间的代价;在梦想从黑暗之中踱进光明的荆棘路上,每个人都用冷漠将自己紧紧包裹。在这段故事中,光和影也不谋而合的选择回避,只留下看清这世界的人在独自神伤。
《1594》125x87cm 绢本设色2014
《1953》125x87cm 绢本设色 2014
影子的时光独唱
一路走来的马灵丽的心中想必是五味杂陈的,她既怀揣着光与影播撒下的神的好运,又瞥见了世间冷漠的辛酸凄苦。于是,她撤下了照映她丝绢胶影的耀眼光线,选择让自己笔下的影子在最最自然的环境中来一场时光独唱。精密的摆放不再被需要,作品的呈现也由复杂细密转为言简意赅。至于人们看不看得懂她笔下的博伊斯与兔子的絮语,她自己想的明白。因为他们的影子就站在彼此身后,在彼此看不见的光阴里翩翩起舞。博伊斯的金箔换成了面纱,因为马灵丽需要的不是这理解之后的物质堆积,而是在心灵共鸣之后寂静无语的心心相照。这也是她走向成熟的过程,化繁为简,冷暖自知。在那些神的光线无法波及到的角角落落里,她就是自己的造物者,让笔下的生灵没有光的抚摸也会有影。于是,在这段时光继续谱写的诗篇中,纠缠亲昵的光和影渐行渐远,又渐渐回归到了世界的两极。可他们都怀揣着彼此的信物,在马灵丽打造的舞台上悠然独唱,等待着下一次邂逅。
从象征派诗人兰波的《长夜》,到超现实主义画家马格利特的比利时小镇,再到怀抱兔子的博伊斯与听懂了艺术的兔子。这位生于89年的姑娘以水墨工笔为媒,轻巧的连接起了光与影,生活与梦。她将梦里听到的那些美妙的私语,谱成了献给尘世间每个生灵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