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 香格纳画廊是一种精神

作者:罗颖 2024年5月17日 专题话题

画廊向来是一门特殊而又复杂的行当。

不同于一般的生意,画廊仰赖于一种看不见的“艺术磁场”,这种磁场效应弥散在画廊主的个人趣味合作艺术家、运营团队甚至是品牌效应之间。
但画廊作为一种文化商业品牌,多座城市的连锁模式似乎是它扩张的标配。如何掌控专业品质?又如何维系它和艺术家、藏家之间的微妙关系?如何面对新人的挑战,旧日人的离队?说到底,是如何自我更新,如何避免异地“消磁”和时间“消磁”,是个资深画廊始终要面临的问题。
如今,这一连串问题也摆在了28年历史的香格纳回廊面前。

2024年5月初,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

在硬件全面升级的香格纳北京空间
2024年5月初,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
在硬件全面升级的香格纳北京空间

 

只要在一个地方开个空间,

它就会自己生长

 

这家由瑞士人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创立、在中国本土深耕的初代画廊,去年遭遇了多位骨干员工离职,北京空间暂停关闭的风波。

或许香格纳的这段插曲,也是多数画廊从0起步再到发展壮大,迟早要迈过的一道坎。只不过,有着近60位合作艺术家的香格纳,比国内其它画廊的规模更大、历史更长,也就更早一步遇见了这些棘手难题。

 

去年冬天萧瑟的院墙,在今年初夏又恢复了绿色生机

摄影:罗颖
去年冬天萧瑟的院墙,在今年初夏又恢复了绿色生机
摄影:罗颖
 

2024对香格纳来说,又是一个关键的年份:北京空间在暂停一年后装修重启;再过一两个月,用了近九年的上海西岸空间也即将搬离,何去何从,仍旧未知。

“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劳伦斯说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有严谨逻辑的人。空间的开辟也一样,无论上海、北京还是后来的新加坡,他都更着眼于当下。“我一直觉得,只要在一个地方开个空间,它就会自己生长。”

在香格纳北京空间重启亮相的前一周,劳伦斯来到了北京。空间正处在装修的收尾阶段。我们坐在硬件全新升级的画廊的中庭,谈话就从曾梵志当年在院子里种下的眼前这棵紫藤开始……

 

曾梵志当年在院子里种下的这棵紫藤,
见证了北京空间15年的变迁
(摄影:罗颖)
曾梵志当年在院子里种下的这棵紫藤,
见证了北京空间15年的变迁
(摄影:罗颖)
 

2008年,在上海经营了12年画廊的劳伦斯,在曾梵志的“怂恿”下进军北京,两位老友在草场地做起了邻居。这份邀约也正合劳伦斯当时的心意,他想借此契机扩大香格纳在北京的影响力,同时兼顾北京合作的艺术家们。 

2008年2月的最后一天,香格纳北京空间在名为“在北京吞图”的项目中开启了试运营,接着陆续推出了耿建翌、曾梵志的个展。劳伦斯最初的想法是一半时间在北京,一半时间在上海。但事实上,在接下来的15年里,他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上海。
 
2008年,香格纳开辟北京战场

试营业开幕展“在北京吞图”现场相当热闹
2008年,香格纳开辟北京战场
试营业开幕展“在北京吞图”现场相当热闹

 

希望香格纳在北京也能成为

一家有影响力的画廊

 

“你如何评价香格纳北京空间在过去15年的表现?”我问劳伦斯。

“它的影响力似乎不太大。所以这也是我们去年决定要改变的原因,我希望它在北京也能成为一家有影响力的画廊。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无论香格纳在业界的成绩有多出色,劳伦斯无法回避的事实是:在过去几年里,几位生活工作在北京的70、80后中坚艺术家与香格纳开启了合作,然后又陆续离开。

是这家来自上海的画廊在北方水土不服?还是有其它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也不要解释太多,可能是发展的一个阶段,”劳伦斯用他依然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到。“我想回到原来的路——艺术第一,第二是为艺术服务。”

 

2008年5月,曾梵志个展“太平有象”在香格纳北京空间举办
2008年5月,曾梵志个展“太平有象”在香格纳北京空间举办

 

开一个画廊很难

 

香格纳的英文名为ShanghART,这个词提供了许多联想空间:Shanghai Art、The heart of Shanghai……而在德语中,hart还有“很难”的意思。“所以,开一个画廊很难,”劳伦斯说。

ShanghART最初来源于劳伦斯瑞士老乡的一句玩笑话:有一天你会在上海开一个画廊,画廊的名字就叫“ShanghART”。那是1985年,劳伦斯还在复旦大学进修。

 

Lady Anne Heseltine 1997年参观香格纳画廊 

(波特曼香格里拉酒店走廊)

由左至右:周铁海、计文于、丁乙、浦捷、Lady Anne Heseltine、劳伦斯、薛松、申凡
Lady Anne Heseltine 1997年参观香格纳画廊 
(波特曼香格里拉酒店走廊)
由左至右:周铁海、计文于、丁乙、浦捷、Lady Anne Heseltine、劳伦斯、薛松、申凡
 

十年后,一个叫ShanghART的画廊在上海波特曼香格里拉酒店二楼开业了。“开了两个星期的时候,我就开心死了。我们居然还活着!两年,二十年,再到一转眼近三十年”。劳伦斯坦言,开画廊从没有过安全感。但也因为始终伴随的危机感,他从未停止对好艺术家的寻找。 

 

寻找这个时代有意思的人

 

从一开始,艺术就是劳伦斯生活的全部。他的父亲和弟弟都是艺术家。父亲师承自包豪斯的一位老师。弟弟的朋友圈则是像皮皮乐迪·里思特(Pipilotti Rist)、米里亚姆·卡恩(Miriam Cahn)等大名鼎鼎的艺术家们。那个圈子就在劳伦斯身边,只是,他们都与自己无关。

在苏黎士大学和上海复旦大学修完历史、中文和艺术史后,劳伦斯找到了一份在软件公司的职务。“无聊的工作”,劳伦斯如此形容。后来他放弃了这份不错的收入,去了香港工作。1995年,劳伦斯再次返回上海,就此扎下了根,创办了这座城市的第一家当代艺术画廊。

“法国在20世纪初有新的艺术形式,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有活跃的艺术氛围。我隐约觉得属于中国当代艺术的那个时代也即将到来。这里有很多有意思的艺术家,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他想去寻找这个时代有意思的人。于是,就有了劳伦斯90年代的上海街头骑着自行车给客户送画,一手扶车把,一手拿画的画面。但这段故事,已经是过去式了。

接下来的三十年,劳伦斯和他的香格纳又将怎样去书写?

 

劳伦斯 香格纳画廊是一种精神

 

每十年就会遇到一次改变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香格纳北京空间暂停一年多的原因是什么?

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以下简写为L):我们似乎每十年就会遇到一次改变,之前也有人离开。二十年后,又有人离开。对我来说也是偶然,我也没想到。我自己也不要解释太多,可能是发展到了一个阶段。但我们会继续推我们喜欢的艺术家,走原来的路。

Hi:原来的路是什么?

L:艺术在中心。当然生意也是我们的一部分。艺术是第一,第二是为艺术服务。

Hi:疫情三年你有多长时间在中国?

L:一半一半。2020年3月我们在纽约有个博览会,但当时美国和中国的航线断了,我就先回到瑞士。9月回到了上海。然后2021年都在上海。2022年6月去了瑞士Art Basel,2023年1月才回来。所以差不多各一半。

Hi:2023年1月回来后觉得有什么变化?

L:在国外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和上海保持着沟通,但很多细节没办法决定。当时我希望画廊大的方向还是要安全一些,不要做太多有风险的尝试。所以做什么展览基本上都定好了,其它的细节就交给他们去做。毕竟合作了20多年。疫情结束之后,大环境正在向稳定的方向发展,我觉得画廊可以回到原来的路,继续做更多有意思的展览。

Hi:哪里发生了变化?

L:先活下去,是疫情期间大家的共同目的。我也很紧张,担心客户不买东西,但他们也很支持我们。疫情那几年我们做的都是比较有名的艺术家的展览。余友涵、丁乙、曾梵志、张恩利他们给了我们相当大的支持。但同时也停滞了许多画廊该做的工作,比如出版、支持年轻艺术家,以及做很多不一定卖得好、但必须要做的展览。那段时间团队很不容易,做出了成绩,总算渡过了难关。但现在我们要回到香格纳画廊该有的样子,我们得回去。

Hi:事实上,你有动过放弃的念头吗?

L:我不知道放弃哪些部分。从读书到工作,都是围绕艺术这一件事,花了很多力气,它是我生活的全部。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累。

 

需要更聪明的管理办法

 

Hi:你怎么评价香格纳北京空间在过去15年的表现?

L:它的影响力似乎不太大。甚至很多人不知道我们在北京有空间,或者艺术圈觉得它好像不那么重要。所以这也是我们去年决定要改变的原因,我希望它在北京也能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画廊。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Hi:为什么之前不去做这个努力?

L:因为之前我没办法做。

Hi:那时候上海和北京空间在定位上有什么不同的侧重?

L:我们确实一直在讨论北京可以有什么定位,是要做年轻艺术家吗?但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想的就是做好艺术,做好画廊。

2018年9月,“欢迎再来鸟头世界 - 2018 北京”

展览现场,香格纳北京空间
2018年9月,“欢迎再来鸟头世界 - 2018 北京”
展览现场,香格纳北京空间
 

 

Hi:你多数时间都在上海,目前来看与香格纳最“长情”的艺术家大部分也是在上海及其周边城市,那如何维护在其他城市的艺术家关系?

L:我始终认为香格纳有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也没有刻意安排它的发展。艺术家、藏家也给了我很多建议。所以对北京最初也是这个想法。但现在看来,如果我不在这边,可能需要更聪明的管理办法。

Hi:有什么好的办法?

L:或许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按照我的想法去发展画廊,了解艺术家的需求、客户的需求,以及这座城市需要什么。L:或许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按照我的想法去发展画廊,了解艺术家的需求、客户的需求,以及这座城市需要什么。

Hi:但很多艺术家会更看重和画廊主的直接交流。

L:我原来觉得不需要。现在看来,是个大错误。这肯定很重要。不过我觉得也可以有替代方案。画廊的同事也都需要和艺术家打交道,去工作室和他们沟通。这也是他们的工作里最有意思的部分。只要对艺术有兴趣,别人也可以做这个部分的工作。而不是我不在了,画廊就没了。我肯定得想个办法,让它延续下去。香格纳画廊是一种精神,不光是我一个人有,别人也可能有。

Hi:所以你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画廊。

L:虽然当时取名字比较随意,但我很明确画廊不要用我的名字。它是一份工作,当它步入正轨后,我可以从中抽离。

Hi:1995年从香港来到上海,为什么决定要开画廊?

L:法国在20世纪初有印象派新的艺术形式,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有抽象表现主义活跃的艺术气氛。我来到上海,隐约觉得属于中国当代艺术的那个时代即将到来。这里有很多有意思的艺术家,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我不想带着过去的偏见去看他们,而是要在他们所处的时间去观察他们,看他们的作品。

Hi:你怎么选艺术家?

L:我不会选某一种风格,也不会考虑某一种媒介,也不关心是不是年轻。我就是要去找这个时代有意思的人。90年代的上海没有画廊,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了解艺术家。比如丁乙, 1993年我在威尼斯看了他的作品,1994年又在香港看到,观察了两年才确定跟他合作。

之后在莫干山路M50附近有了七八位艺术家的工作室,我离他们很近。平时就可以很随意地去看工作室。后来大家都忙碌了起来。但上海还是会时常见面,北京就来得少了。

 

艺术家只要做好的作品,

我们就会好卖

 

Hi:现在呢?最近有计划去走访一些在北京的艺术家工作室吗?

L:有计划。一方面我会尽量多来北京,另一方面也会鼓励画廊同事多去了解,形成一个网络,哪些人我们可以去关注,也不一定非要年轻。比如我们去年就在新加坡找到了一位80多岁的艺术家唐大雾。

Hi:最近几年,有些画廊寻找年轻艺术家的势头比较迅猛,尤其是90后,95后甚至00后,你是怎么考虑的?

L:我和徐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20岁,认识鸟头的宋涛的时候他也还没毕业。我们现在对年轻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谁知道呢?看看以后吧。90年代我看了那么多艺术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把他们都放在一个“锅”里。有的人跟90年代没什么关系,反而跟60、70、80年代关联更大。

你看丁乙的老师是余友涵,邬一名也是他的学生,魏光庆是曾梵志的老师。耿建翌是杨振中、张鼎的老师。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会帮助你理解他们的作品。这跟年龄无关,但跟理解作品有关。

Hi: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艺术家拥有海外留学背景或多文化地域的游牧经历,这会不会也成为香格纳的关注方向?

L:过去30年,香格纳合作的基本上都是中国本土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但现在肯定会要关心在国外成长的华人艺术家。

Hi:跟年轻艺术家打交道会不会有代沟?

L:我的中文也不是那么好。从语言沟通的角度来说肯定需要时间,但我和很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人沟通不是很难。

Hi:会给艺术家作品提意见吗?

L:不会。我也在学习。但现在画廊那么大,即便我不给人提意见,艺术家可能也觉得和画廊合作就得做好卖的作品。我觉得艺术家只要做好的作品,我们就会好卖。所以我们尽量不给意见,让艺术家自己发展。

 

劳伦斯 香格纳画廊是一种精神
2023年11月,香格纳合作的年轻艺术家之一韩梦云个展

“无尽的玫瑰”在西岸空间展出
2023年11月,香格纳合作的年轻艺术家之一韩梦云个展
“无尽的玫瑰”在西岸空间展出


最理想的是每个人
都抱着“冒险”的心态


Hi:在画廊经营策略上,你会考虑实验性强、但不那么挣钱的展览比例吗?

L:我们没有任何一个展是不打算挣钱的。我们肯定想成功,想卖出去,只是会遇到比较难卖掉的作品。但我们不会任性地为了名气,做3个不卖钱的展览,然后又做3个卖钱的展览。我们也想帮艺术家卖掉作品,而不是利用他们做广告。这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作品很难卖,但我们还是卖得掉。这也是画廊生意有意思的地方。所以我们不会楼下做一个实验性的不卖钱的,楼上做卖钱的展览。

Hi:对你来说,心目中的完美藏家画像是什么样的?

L:我们最理想的是每个人都抱着“冒险”的心态。艺术家不要根据市场来改变他的作品,一门心思做好作品就行。画廊负责找最好的作品。收藏家也一样。既然是“冒险”,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100个人里,肯定不都是最好的。收藏当代艺术肯定要胆子大,你要靠自己的感觉,理解这个时代。我们处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特别的时代。

Hi:这么多年来,香格纳画廊的藏家结构有发生变化吗?

L:过去肯定是国外的藏家多。不过疫情开始发生了改变,中国藏家在变多,也更重要。过去中国观众看艺术的机会少,但这些年明显多了观看的渠道。他们现在更容易判断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第一次来我们画廊的客户可能当年才15岁,但现在45岁了,他们看到了一个艺术家是如何发展的全过程,他们对本国艺术家了解更深入。西方人可能不知道这个过程。对他们来说,丁乙还是一位新人。还有一个变化是,原来以国外的私人收藏为主,现在西方的美术馆慢慢开始研究中国当代艺术了,他们最初对中国都不感兴趣。

Hi:经常听到艺术品经纪人说,和国外年轻艺术家比起来,中国艺术家作品价格偏高;但从二级市场来看,又有很大差距。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L:我的感受是国外有些艺术家的发展比中国快多了。有的人在5年内就从0蹿升到几百万美金,他们可能连美术馆的展览都没有。但我觉得这个不那么重要,就让他们做吧。我们现在说的一些中国艺术家,他们的职业生涯都有至少20年历史,所以我觉得中国艺术家不算贵。但实际上大多数艺术家发展得很慢,都在辛辛苦苦地过日子。

 

永远没有安全感

但有助于找到好艺术家

 

Hi:画廊到底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L:艺术家也会很孤独,画廊就是站在TA身边的人,帮他打开空间,给作品展示的机会,让更多的观众看到。尤其是新的艺术,它需要更多的时间。

Hi:作为画廊主,你最喜欢画廊众多繁琐工作环节中的哪个部分?

L:我喜欢什么都不做(笑)。其实都喜欢,比如我也喜欢布置展览,喜欢跟艺术家沟通。但有人比我做得好,我就会让有能力的人去做。所以不要破坏有能力的人。

Hi:你觉得一个优秀的画廊主是什么样的?

L:看我(笑)。肯定是开放、敏感,也需要不停地怀疑已知的东西。他要知道他可能会失败,不要自我感觉太好。

 

2012年5月,“靠近海·等待蛇的苏醒-杨福东个展”现场

香格纳北京空间
2012年5月,“靠近海·等待蛇的苏醒-杨福东个展”现场
香格纳北京空间
 
Hi:有想过什么时候退休吗?

L:开画廊那么不容易。当时开了两个星期已经高兴死了,怎么我们还活着?开了两年、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安全感。一方面好作品卖掉就没有了。蒙娜丽莎只有一件,卖掉就没了。也不可能找到一个达芬奇,再找第二个达芬奇。每次都会否定原来找的艺术家。它不像卖咖啡,你可以继续做继续卖。你要不停地去找好的作品,好的艺术家。所以永远没有安全感,但它也会帮助你找到好的艺术家。

Hi:如果请你给现在要开画廊的人提供一些建议,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L:就开吧,但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中国画廊还是不够多,还有可以发展的空间。但是要动脑子,靠自己的感觉。

Hi:在画廊行业三十年的得与失分别是什么?

L:画廊的名字还在,这是最大的“得”。没有遗憾,这是美好的30年。

 

2021年3月,“苏畅:洞”展览现场,
香格纳M50空间
2021年3月,“苏畅:洞”展览现场,
香格纳M50空间
 
 

Hi:如果从1995年开始算,你来中国也近30年了,你怎么看过去这30年的中国当代艺术?

L:过去三十年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阶段。难得有那么多国家互相沟通,全球化的交流,有竞争也有学习,每个人都需要考虑“我是谁”。

Hi:接下来会是什么样?
L:新的三十年肯定会发生改变,不再是简单的全球化,也会是一个特别的时代。我可能比较乐观。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无法逃避。东西方面临的问题都一样,都会有限制。在如此密集的社会里怎么处理这些问题?这是我感兴趣的地方。所以可能年轻人要多动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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