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中 泰山挑夫
吕胜中，是我本人特别敬重的一位先生，无私无悔、全情投入，没一点师者抑或领导的架子。我站在央美主楼吕胜中的办公室“转折点”前，小红人伫立在楼梯口，等他出现。意料之中，长期熬夜造成的突发性耳聋一直没有好转，他发烧刚好，不时咳嗽，这是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高分贝对话。结束后，他又不停歇地为两位博士生作辅导。对工作，永远鸡血满格。
吕胜中
2015年对吕胜中来说，是离开与启程，这指的是教学管理工作与艺术创作。十年前，他撒下一粒种子，现在，实验艺术系这颗小苗已成长为实验艺术学院，大树枝繁叶茂。今年，吕胜中终于做个展了。他是实干淳朴的山东人，不止一次的谈到了泰山挑夫，这是吕胜中做事的准则。他的人格魅力都源于此。
小红人从“转折点”走出，位于楼梯口的位置
十年，心甘情愿
Hi：教师与艺术家两种身份，不少人可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你这些年创作和展览都特别少，在你这里是什么情况？
吕：两方面都兼顾对我本人来说挺难的，我只能专注投入在一件事上。实验艺术系的教学与管理，十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人很少，但必须有人去做，还必须做得更好，发现投入多少精力都不够，我本人对教学有兴趣，特别想借此改变中国艺术教育当时的现状；另一方面，做当代艺术的人太多了，我不做也没什么事，但是办学这事像我这么投入的人真不一定多，说实话，我不觉得有特别大的损失，所谓损失就是比别人少点名气和不少的钱，但我最初做艺术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钱。这种选择，心甘情愿，让我有幸福感。
吕：两方面都兼顾对我本人来说挺难的，我只能专注投入在一件事上。实验艺术系的教学与管理，十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人很少，但必须有人去做，还必须做得更好，发现投入多少精力都不够，我本人对教学有兴趣，特别想借此改变中国艺术教育当时的现状；另一方面，做当代艺术的人太多了，我不做也没什么事，但是办学这事像我这么投入的人真不一定多，说实话，我不觉得有特别大的损失，所谓损失就是比别人少点名气和不少的钱，但我最初做艺术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钱。这种选择，心甘情愿，让我有幸福感。
2014年8月，“实年一验——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专业教学十年成果展”展览现场，图为部分文本作业；右上方的整面墙20张课程表见证了实验艺术系走过的十年
“实年一验——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专业教学十年成果展”展览现场，图为艺术家个案部分
“实年一验——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专业教学十年成果展”展览现场
Hi：你如何看待自己在实验艺术从系升级到学院这十年的工作？
吕：经过努力，实验艺术成为了美术学下设的二级学科，它变得与绘画、雕塑、中国画、书法等平行的专业存在。我们申请专业的结果是，后来天津美院、广州美院、西安美院、南艺、山东艺术学院等国内院校纷纷设立这类专业，如此一来，实验艺术就不适合设置在造型学院了。我之所以要积极地推动系变成学院，是因为我年龄那么大了，总有一天要退出，我希望在离开之前将实验艺术这个专业在学院教育中的结构位置做个很完整的交代，给别人铺垫好我才会安心，不然将来人们重新开始做的话会费很大劲。
吕：经过努力，实验艺术成为了美术学下设的二级学科，它变得与绘画、雕塑、中国画、书法等平行的专业存在。我们申请专业的结果是，后来天津美院、广州美院、西安美院、南艺、山东艺术学院等国内院校纷纷设立这类专业，如此一来，实验艺术就不适合设置在造型学院了。我之所以要积极地推动系变成学院，是因为我年龄那么大了，总有一天要退出，我希望在离开之前将实验艺术这个专业在学院教育中的结构位置做个很完整的交代，给别人铺垫好我才会安心，不然将来人们重新开始做的话会费很大劲。
2011年4月，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的中国学院实验艺术教育大会
Hi：你这十年都住在央美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就是你写作落款处的“转折点”。
吕：我家在通州，每天往返不堵车要两个小时，后来索性在办公室搭了一个床住下了，周末再回家。再后来还不行，就在这边买了房子，2008年搬过来住，白天处理工作包括学生的心理辅导，只有晚上安静点才可以工作，每天带着硬盘也很麻烦，家人就支持我住在办公室。办公室在一个拐角处，转折点指的就是它。实验艺术系的团队都很辛苦，我们办事很卖力，但不急躁。很多人质疑十年的速度又系变为学院太快了，其实并不快，我们团队付出的工作量不止十年，是超过了20年的量：开始筹备有两卷的教学大纲，实验艺术大会筹备一年，实验艺术工作室变成系筹备一年，展览又筹备一年等等，其中中国学院实验艺术教育大会的一个工作是做了全国20余所院校的现状调查，我们完成了18万字的考察报告，实验艺术的会议全国开过不少，但只有这次是业内公认最有效果的。我们有原则：泰山挑夫，每一步很稳的向前走，不要跑，动真格的，不故弄玄虚，只求把事情做得更结实。
吕：我家在通州，每天往返不堵车要两个小时，后来索性在办公室搭了一个床住下了，周末再回家。再后来还不行，就在这边买了房子，2008年搬过来住，白天处理工作包括学生的心理辅导，只有晚上安静点才可以工作，每天带着硬盘也很麻烦，家人就支持我住在办公室。办公室在一个拐角处，转折点指的就是它。实验艺术系的团队都很辛苦，我们办事很卖力，但不急躁。很多人质疑十年的速度又系变为学院太快了，其实并不快，我们团队付出的工作量不止十年，是超过了20年的量：开始筹备有两卷的教学大纲，实验艺术大会筹备一年，实验艺术工作室变成系筹备一年，展览又筹备一年等等，其中中国学院实验艺术教育大会的一个工作是做了全国20余所院校的现状调查，我们完成了18万字的考察报告，实验艺术的会议全国开过不少，但只有这次是业内公认最有效果的。我们有原则：泰山挑夫，每一步很稳的向前走，不要跑，动真格的，不故弄玄虚，只求把事情做得更结实。
2014年9月，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揭牌仪式
上世纪视野的能见度高
Hi：未来艺术创作的方向，现在有什么思路吗？你可以结合这次个展“上世纪”谈谈。
吕：第一，为什么是“上世纪”，重要的一点是这有关中国现代性历程的梳理，“五四”以后那段时间的文化工作事认为做得很有意思，甚至比之后的研究更具清晰准确的目标和价值。目前从哪一方面去介入调整当下的现状，真的是没有头绪的，从上世纪入手可能会让视野的能见度更好，我很需要这样一种研究方法。第二，中国传统民间文化，现在很多人重视，90年代以后与90年代之前情况不同，民间文化并没有被当做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它不在传统主流格局中。如果民间文化在文化大变革时期可以涌现出来，会是非常好的资源，这个意义上讲，包括中国的思想界、文化研究界都普遍缺乏这样的全面视野与支持。有关“上世纪”命题的思考，比如我有一个中国男孩和女孩的命题、关于迷信、信仰的命题，我会继续做下去。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我现在担心我身体不好。
吕：第一，为什么是“上世纪”，重要的一点是这有关中国现代性历程的梳理，“五四”以后那段时间的文化工作事认为做得很有意思，甚至比之后的研究更具清晰准确的目标和价值。目前从哪一方面去介入调整当下的现状，真的是没有头绪的，从上世纪入手可能会让视野的能见度更好，我很需要这样一种研究方法。第二，中国传统民间文化，现在很多人重视，90年代以后与90年代之前情况不同，民间文化并没有被当做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它不在传统主流格局中。如果民间文化在文化大变革时期可以涌现出来，会是非常好的资源，这个意义上讲，包括中国的思想界、文化研究界都普遍缺乏这样的全面视野与支持。有关“上世纪”命题的思考，比如我有一个中国男孩和女孩的命题、关于迷信、信仰的命题，我会继续做下去。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我现在担心我身体不好。
“上世纪”个展中经过修订的作品《生命——瞬间与永恒》
作品局部
Hi：为什么“上世纪”的展览中有很多被重新创作的老作品？
吕：这主要是今日美术馆高鹏馆长担心我压力太大，他安慰我说不用做太多新作品。我更希望做一个新的展览，而不是回顾展，因为我还很年轻。作品选了一部分，归于“上世纪”主题的大框架内，比如《生命——瞬间与永恒》就是我做的田野调查的结果，可以将比较完整的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生命符号相对完整的呈现为一个结论。而且，1987年毕业时只有三年的考察成果，1987年到现在又累积了很多，所以这次做了一次修订，补充了很多新内容。另外，我把小红人的《人墙》作品做出很极端处理，它曾在香港、英国小规模展出过，这次60万个小红人的规模很大，并且由原来个体呈现转变为人海，单个的人物形象消失，它化作一面墙、一场飓风，我想通过这个思想空间强调生命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
吕：这主要是今日美术馆高鹏馆长担心我压力太大，他安慰我说不用做太多新作品。我更希望做一个新的展览，而不是回顾展，因为我还很年轻。作品选了一部分，归于“上世纪”主题的大框架内，比如《生命——瞬间与永恒》就是我做的田野调查的结果，可以将比较完整的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生命符号相对完整的呈现为一个结论。而且，1987年毕业时只有三年的考察成果，1987年到现在又累积了很多，所以这次做了一次修订，补充了很多新内容。另外，我把小红人的《人墙》作品做出很极端处理，它曾在香港、英国小规模展出过，这次60万个小红人的规模很大，并且由原来个体呈现转变为人海，单个的人物形象消失，它化作一面墙、一场飓风，我想通过这个思想空间强调生命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
“上世纪”个展中《人墙》作品，60万小红人的人海
“上世纪”个展中《人墙》作品，60万小红人的人海
Hi：《大公鸡》这件作品有关年画，超写实风格，在探讨形式语言之外，是否有别的用意，我看旁边还有一颗看似很不起眼的小石头。
吕：我原来就是画年画的，《大公鸡》本身就是一张年画，2013年我在网上买的，小时候我想得到一张一直没有如愿，现在买到了很兴奋。也是在那一年，我收到了这块小石头，它来自我老家的房子，是迄今为止唯一我出生地的纪念。用油画创作方式探索民族画的形式语言之外，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大公鸡是中国传统人文动物的形象再现。《大公鸡》的背景是现代中国理想化的田园图景，但给我情感和理智上很大失落，对上世纪中国农村化进程只剩一声叹息。大公鸡是现实存在的动物，它之前在传统文化中占据重要位置，现在它在消亡，这也引发我去反思的动因。
吕：我原来就是画年画的，《大公鸡》本身就是一张年画，2013年我在网上买的，小时候我想得到一张一直没有如愿，现在买到了很兴奋。也是在那一年，我收到了这块小石头，它来自我老家的房子，是迄今为止唯一我出生地的纪念。用油画创作方式探索民族画的形式语言之外，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大公鸡是中国传统人文动物的形象再现。《大公鸡》的背景是现代中国理想化的田园图景，但给我情感和理智上很大失落，对上世纪中国农村化进程只剩一声叹息。大公鸡是现实存在的动物，它之前在传统文化中占据重要位置，现在它在消亡，这也引发我去反思的动因。
“上世纪”个展中《大公鸡》
吕胜中得到的唯一的来自老家的纪念物——一块石头
Hi：《对画/话——没话找 话、两地书》规模很大，有关图像表达，应该也是第一次展出吧，它与其他作品又怎样的内在逻辑性？
吕：算是第一次展出，很多年前在外地有过一次小规模展示。1995、1996年时我在中国做作品，在思考自己扮演的身份问题。1999年我创作了很多实验性的符号，这些作品也放了很多年。这次和《空书.辞海》、《心情备忘录》构成了一个小系列，它们从不同角度探索关于语言文字和表达的创作命题。它们和《山水书房》也构成链接，《山水书房》也是把文明统一成图像。
吕：算是第一次展出，很多年前在外地有过一次小规模展示。1995、1996年时我在中国做作品，在思考自己扮演的身份问题。1999年我创作了很多实验性的符号，这些作品也放了很多年。这次和《空书.辞海》、《心情备忘录》构成了一个小系列，它们从不同角度探索关于语言文字和表达的创作命题。它们和《山水书房》也构成链接，《山水书房》也是把文明统一成图像。
“上世纪”个展中《对画/话——没话找 话、两地书》
“上世纪”个展中《对画/话——没话找 话、两地书》
“上世纪”个展中《心情备忘录》
“上世纪”个展中《空书.辞海》
“上世纪”个展中作品《山水书房》
亲历者对毛的客观“报道”
Hi：“毛”这个符号似乎已经泛滥，出现在你的作品面貌中却很新，谈谈你选择他的原因？
吕：《座无虚席》这件作品最开始的思考源于很过国外知名艺术家的创作。大约有半个世纪的时间，国内外、不同艺术流派都讲毛泽东当做一个文化符号放进创作中，后来政治波普也有。这种现象在我看来都伴有某种意识形态的反映或态度，但我认为都未必准确，我在寻找一种恰当的方式。直到毕福剑那件事发生，我突然觉得应该去做了。诋毁毛泽东的人有，崇拜的也有，这是一种两极分化，在民间毛泽东是作为一种神存在的，这是民间自发的，但诋毁的大多是年轻人，我不理解到底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事实，表明着这个符号在上世纪不可或缺，我不知道除了这个符号，上世纪中国还有什么。我不是毛粉，也不是五毛党，创作只是陈述事实。
吕：《座无虚席》这件作品最开始的思考源于很过国外知名艺术家的创作。大约有半个世纪的时间，国内外、不同艺术流派都讲毛泽东当做一个文化符号放进创作中，后来政治波普也有。这种现象在我看来都伴有某种意识形态的反映或态度，但我认为都未必准确，我在寻找一种恰当的方式。直到毕福剑那件事发生，我突然觉得应该去做了。诋毁毛泽东的人有，崇拜的也有，这是一种两极分化，在民间毛泽东是作为一种神存在的，这是民间自发的，但诋毁的大多是年轻人，我不理解到底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事实，表明着这个符号在上世纪不可或缺，我不知道除了这个符号，上世纪中国还有什么。我不是毛粉，也不是五毛党，创作只是陈述事实。
“上世纪”个展中的2015新作《座无虚席》，空间入口类似一个电梯门，由于体验的观众较多，门暂时没有关闭，关闭之后门是一面镜子
小雕塑被大量复制，神与人的关系
Hi：作品做得也很极端，开幕前还不允许拍照发布。
吕：我做成了千佛洞，比民间的敬仰更加极端，形象不断重复，神不再唯一，变成了人。作品外观做成罗马体育场的看台，进入的观众坐在沙发上彼此观看，不再是敬仰的视角，独立小展厅的门口变成一个佛龛，门关闭后是一面镜子，观照到的正是自己。原本想在今日美术馆二楼做一万个雕塑，担心被征服查封，后来减少到一千个。观众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会建立对这个符号的全新解读。我只是一个历史的经历者，在做的只是一个关于上世纪、这个符号的非常客观的“报道”。
吕：我做成了千佛洞，比民间的敬仰更加极端，形象不断重复，神不再唯一，变成了人。作品外观做成罗马体育场的看台，进入的观众坐在沙发上彼此观看，不再是敬仰的视角，独立小展厅的门口变成一个佛龛，门关闭后是一面镜子，观照到的正是自己。原本想在今日美术馆二楼做一万个雕塑，担心被征服查封，后来减少到一千个。观众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会建立对这个符号的全新解读。我只是一个历史的经历者，在做的只是一个关于上世纪、这个符号的非常客观的“报道”。
“上世纪”个展中的2015新作《座无虚席》，墙面
空间内的沙发
学生是我的力量和源泉
Hi：教学相长，那么在教学工作会不会带给你一些创作的灵感？
吕：没有时间创作不代表艺术枯竭。教学当中的学术梳理工作、课程研究等打造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对每个人未来艺术的建设而言，这里成为了个人艺术的心理发源地，它不同于以往现场中艺术家之间的交流，反而更纯粹、学术真实，都让每个人保持旺盛的思维活力。作品完成是早晚的事，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一有想法久马上能够视线的人，我希望把这些想法捂一捂，捂到足够成熟的时候再拿出来。学生们对我来说是一种源泉，他们给我的不在于创作灵感，而是他们思想的活跃，年轻本身就是活力、生动的力量。
吕：没有时间创作不代表艺术枯竭。教学当中的学术梳理工作、课程研究等打造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对每个人未来艺术的建设而言，这里成为了个人艺术的心理发源地，它不同于以往现场中艺术家之间的交流，反而更纯粹、学术真实，都让每个人保持旺盛的思维活力。作品完成是早晚的事，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一有想法久马上能够视线的人，我希望把这些想法捂一捂，捂到足够成熟的时候再拿出来。学生们对我来说是一种源泉，他们给我的不在于创作灵感，而是他们思想的活跃，年轻本身就是活力、生动的力量。
吕胜中与学生们
Hi：听说你对学生关爱有加，生活中也是事无巨细。
吕：学生给老师干活在学校很普遍。但这10年，我没让学生帮我做任何东西，除了唯一的这次个展，这个大型项目工作量很大，一个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学生们特别卖力，我很感动。我和学生的关系超越了师生，我会帮着修复学生和家人的关系，让他们回家做一个拥抱、道一个歉、吃一顿饭。一个深夜，我接到一位学生打来的电话，电话听筒那一边说着说着又变得不好意思，他们在心里一直想叫我一声父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也让我对“先生”这个称谓有新的理解，教师这个工作可以退休，但师生关系无法切断，我们彼此信任、互相依赖，这是一辈子的事。
吕：学生给老师干活在学校很普遍。但这10年，我没让学生帮我做任何东西，除了唯一的这次个展，这个大型项目工作量很大，一个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学生们特别卖力，我很感动。我和学生的关系超越了师生，我会帮着修复学生和家人的关系，让他们回家做一个拥抱、道一个歉、吃一顿饭。一个深夜，我接到一位学生打来的电话，电话听筒那一边说着说着又变得不好意思，他们在心里一直想叫我一声父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也让我对“先生”这个称谓有新的理解，教师这个工作可以退休，但师生关系无法切断，我们彼此信任、互相依赖，这是一辈子的事。
“上世纪”个展开幕，吕胜中接过实验艺术学院青年教师、艺术家叶甫纳送来的蛋糕
HI：你是如何处理学生与艺术家在创作上的关系？
吕：曾经有一个代课老师说学生的方案和他撞车，不让学生继续做了。我调查后发现最多是想法撞车，撞车你闪开！不能与学生为“敌”，但是学生可以视老师为“敌”，学生的作品没完成，不要抱怨学生，这是老师的问题。后来这个老师想调进学校来，我坚决不要。实验艺术系建立起来的教师做派，成就学生，而不是靠学生成就教师，对待学生必须秉承这一态度。学生的方案可能会和别人撞车，但坚决不能否定，它或许不完善、创作经验有欠缺，但苗头和起点都不错，需要教师用智慧耐心点拨，弦音正了顺理成章成为乐章。教师的提示处理的不仅是一件作品本身的问题，而是让学生理解很多东西，打开视野受用终生。
“上世纪”个展中《大平安》
不会离开
Hi：离开教学、管理岗位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
吕：我没把退休视为重要的生命段落或分界线，某种角度讲我需要一个转型，比如我可能考虑重新寻找工作室，宋庄的工作室当做库房。学校还有学生，每年尽量招生，起码要带三年以上，博士学生也没有期限，因此我不会因为退休让一切戛然而止。对实验艺术学院、学生的关系建立起来，就会关心这个专业、支持这个专业，必须终生为这个专业卖力。一个文化人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个人，文化人没有个人的事情，个人或许不需要文化，只需要过日子就好，但我不想在家看孙子，还会尽力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比如之前有一些课题、研究方案想做，我就会去安排。
吕：我没把退休视为重要的生命段落或分界线，某种角度讲我需要一个转型，比如我可能考虑重新寻找工作室，宋庄的工作室当做库房。学校还有学生，每年尽量招生，起码要带三年以上，博士学生也没有期限，因此我不会因为退休让一切戛然而止。对实验艺术学院、学生的关系建立起来，就会关心这个专业、支持这个专业，必须终生为这个专业卖力。一个文化人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个人，文化人没有个人的事情，个人或许不需要文化，只需要过日子就好，但我不想在家看孙子，还会尽力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比如之前有一些课题、研究方案想做，我就会去安排。
Hi：有什么对学生或年轻的艺术家说的吗？
吕：我的学生让我有一种幸福感。他们一定将来要比我精采，如果他们不如我精采，我觉得我就白出力了。
吕：我的学生让我有一种幸福感。他们一定将来要比我精采，如果他们不如我精采，我觉得我就白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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