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集中下的纪录刷新派对
从金秋10月开始，欧美当代艺术秋季拍卖如期上演。这一季度又是捷报频传，喜大普奔。数码摄影第一次进入夜场拍卖；曾梵志稳坐中国艺术家头把交椅；在世艺术家拍卖纪录被杰夫·昆斯刷新；史上拍卖成交价最高艺术品被佛朗西斯·培根的三联作拿下；佳士得在纽约一场就卖了6.916亿美元。每次新纪录一出，艺术从业者也和普通看热闹的民众一样，趴在电脑前仔仔细细数0的个数生怕数错了。拍卖的核心在于数字，不过数字周围的东西反倒更值得思索。
伦敦表现平平
10月中旬，弗里兹艺术周期间，苏富比和佳士得接连两日在伦敦举行当代艺术秋拍夜场，欧美当代秋拍一如既往在伦敦拉开帷幕。10月17日举行的伦敦苏富比当代夜场拍卖有49件拍品上拍，总成交额2145.9万英镑，其中最高价拍品成交价355.5万英镑；次日傍晚的伦敦佳士得当代夜场拍卖有55件拍品，总成交额2778.9万英镑，最高价拍品成交价232.3万英镑。从结果上看来，伦敦拍卖市场与前几年相比愈发走低，与连破纪录的纽约拍卖市场相比更是有些可怜。世界当代艺术的热门作品和藏家愈发集中在纽约，就当代艺术拍卖而言，伦敦已经失去了其世界中心位置。
细看苏富比和佳士得两家夜场拍卖成交价前十拍品，有三件让-米歇尔·巴斯奎特和三件Christopher Wool。名单中还包括彼得·多依格、亚历山大·考尔德、Martin Kippenberger、路易斯·布尔乔亚、草间弥生等人。
有趣的是，今年伦敦当代艺术秋拍中，佳士得和苏富比的夜场拍卖最高成交价单品皆来自Glenn Brown。这位英国艺术家出生于1966年，2000年获得特纳奖提名，2003年代表英国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两件领跑2013伦敦秋拍的作品都是富有科幻味道的绘画，虽然荣登榜首，但成交价却与这位艺术家去年创造的个人拍卖纪录850.9万美元相差甚远。最高价拍品的成交价再一次证明了今年伦敦拍卖市场的平淡。
摄影表现突出？
虽然秋拍成绩平平，但此次数码摄影作品第一次出现在夜场拍卖中，在伦敦大放异彩。Andreas Gursky赫然列在苏富比夜场第二位，他的《巴黎，蒙巴纳斯》以148.3万英镑成交，另有两件作品在佳士得以23.05万英镑和15.9万英镑成交。不过，虽然夺得苏富比家榜眼，148.3万英镑和这位艺术家今年6月创下的最高纪录215万英镑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另一位炙手可热的摄影家Thomas Struth也有三件作品出现在伦敦秋拍夜场中，《威尼斯圣萨卡利亚教堂》在佳士得以三倍于最高预估价的69.9万英镑成交，为全场成交价第12位，对这位艺术家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不过，我们也看到，在当代艺术类拍场中最受欢迎的高价摄影作品始终还是集中在这两位艺术家，另一位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家之一辛迪·舍曼也有一张无题作品出现在苏富比夜场，最终流拍。摄影作品出现在伦敦秋拍夜场中，并成为苏富比夜场全场成交价第二高，这种说法固然令人觉得欣慰，但细究起来，这一结果是伦敦秋拍平淡和Andreas Gursky个人拍卖成绩持续走高这两方面作用下形成的，不能单纯地将其看做摄影市场崛起的信号。
中国艺术家表现
近来连传拍场捷报的艺术家曾梵志的《面具系列26号》在苏富比夜场中以含佣金120.3万英镑成交，位列当晚成交榜第五名，毫无意外地成为今年伦敦秋拍中价格最高的中国艺术家。
除曾梵志外，严培明有两张毛泽东系列油画现身伦敦夜场，《Mao au Balcon》在佳士得拍出42.3万英镑，另一张同系列作品在苏富比以21.9万英镑成交。
另外，张晓刚的《血缘系列——姐弟》出现在苏富比夜场中，最终遗憾流拍。Juan Munoz的雕塑组《Conversation Piece V1/1》估价高达200万到300万英镑，格哈德·里希特的《Abstraktes Bild》预估价150万到200万英镑。这两件作品同样在拍卖前备受关注，但也都遭遇流拍。
6.916亿美元
近一个月后，11月12日，2013纽约当代艺术秋季拍卖由佳士得的夜场拉开帷幕。这场拍卖可谓引爆一枚包在冰壳中的火球，引起惊天动地的震撼。全场计件成交率91%，计价成交率达到惊人的98%，全场成交总额6.916亿美元，刷新了今年5月春拍的4.95亿，创下艺术市场历史上单场拍卖成交额世界纪录。就在当代夜场拍卖一周前，纽约佳士得的印象派和现代艺术拍卖战绩平平，佳士得被人评价为“死气沉沉”。这场纪录刷新派对一般的当代夜场一出，再无人将这四个字与佳士得联系起来了。
整场拍卖中，有3件拍品成交价高于5000万美元，11件拍品高于2000万美元，创造了10项新的拍卖纪录。其中，佛朗西斯·培根的三联作《吕西安·弗洛伊德的三幅肖像》成交价高达1.42亿美元，被艾奎维拉画廊主比尔·艾奎维拉（Bill Acquavella）收入囊中，加上佣金合将近九亿人民币，一件作品就高于伦敦一整场夜拍的成交额，刷新了史上拍卖成交价最高艺术品纪录。杰夫·昆斯的一只橘黄色气球狗以5840.5万美元成交，列全场成交价第二高，不仅刷新了个人单品拍卖纪录，也成为拍卖价格最高的在世艺术家新纪录。
此外，Christopher Wool、卢西奥·丰塔纳、唐纳德·贾德、Wade Guyton、Vija Celmins、Ad Reinhardt、Willem de Kooning和Wayne Thiebaud几位艺术家也刷新了个人拍卖纪录。标志着安迪·沃霍尔艺术生涯重要转折的《可口可乐3》也出现在佳士得夜场中，以5728.5万美元成交，成为价格最贵的“可乐”系列。
纽约佳士得当代秋拍夜场的第二天，苏富比如期举行纽约当代艺术秋拍夜场，以3.81亿美元收兵，创造苏富比史上最高成交额纪录，并刷新了安迪·沃霍尔、塞·汤布利、布鲁斯高质量基金、Martin Kippenberger、布赖斯·马登、Mark Bradford和Agnes Martin七位（组）艺术家的拍卖价格记录。其中，安迪·沃霍尔的难能一见的《银色车祸（双重灾难）》以1.05亿美元成交，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3.81亿美元这个数字在6.916亿面前像个自取其辱的笑话。如果苏富比纽约夜场在佳士得之前举行，也许他们还可以轻松几个小时。如今，这场结果正如《Hi艺术》纽约特约撰稿人王璁珑所言，“虽胜尤耻”。
苏富比征件不利难抗劲敌
综合伦敦和纽约一欧一美两个世界当代艺术中心2013年当代艺术秋季拍卖表现，佳士得可谓取得压倒性胜利。先在伦敦以2778.9万英镑小胜苏富比，后在纽约以三亿美元差额蹂躏竞争对手。今年纽约春拍后，《Hi艺术》曾撰文分析“双巨头天平倾斜”。半年后，两家拍卖公司间的差距愈发拉大。
在纽约秋拍前，苏富比拍卖公司的股东和高层频频出现倾轧，来自迪亚艺术基金（Dia Art Foundation）的12件拍品更是被卷入法律纠纷，一时险遭全线撤拍。由于征件不利，整场拍卖作品与佳士得的区别甚至仅从拍卖图录便可窥一二。许多作品来自同一机构或藏家，艺术家重复率更是高得惊人。共计61件拍品中，有九个塞·汤布利，七个安迪·沃霍尔，五个约翰·张伯伦。全场成交价前十榜单中，除了格哈德·里希特、让-米歇尔·巴斯奎特、Willem de Kooning、塞·汤布利、Barnett Newman和布莱斯·马登各有一件外，安迪·沃霍尔的作品竟占据了四个席位。单场拍卖出现这种现象，并不能反映沃霍尔焕新市场号召力，反倒证明了纽约苏富比当代秋拍夜场的作品问题。
苏富比前十榜单中除了沃霍尔1.05亿新纪录作品外，其他作品均未达到3000万美元，沃霍尔的《绿松石上的五名死者》成交价仅733.3万美元，便挤入成交价前十榜单。对比佳士得，前十榜单成交价统统保持在2000万美元以上。两家差距高下立断。无论如何，在当代艺术领域，2013年对苏富比来说有些难熬。要维持与佳士得势均力敌的“双巨头”局面，还需2014年背水一战。
资本集中，一家独欢
综合而言，今年欧美秋拍有两个特点：其一，纽约压倒性胜过伦敦，全场不足3000万英镑和单件拍品超过一亿美元的差距，表明纽约不容置疑地成为当代艺术拍卖的世界中心；佳士得压倒性胜过苏富比，单场成交额竟高出对方三亿美元之高，两家拍卖公司的悬殊局面也许不是不可扭转的，我们只好说2013年对苏富比来说不是个好年头，再静观其变。
如此看来，全球艺术资本已经愈发集中在某一地区，某一群人手中。如果资本过于集中，那么拍卖成交额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从两亿爆到四亿再爆到六亿七亿，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它可能还会继续爆下去。不过，要是只有一户人家放鞭炮，邻居们只能听个响，闻闻烟灰的味道，也热闹不起来。要想全村一起热闹，有两种方法：或者其他人也想办法得到鞭炮，大家一起放；要不，人家放鞭炮，我们可以放花炮。你家响彻云霄，我家光辉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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