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祥等待花开

采访：史伟 2014年5月25日专题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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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词典。不同品种的花在不同的季节开放，所以不要着急，要等待花开。过于用力花儿就碎了，过分懈怠花儿就蔫了。花应随时人要随运，勿追求天天花开，只有假花才能那样。”这段话来自一位艺术家，他的微博认证也很非典型——艺术家，教育家，美术馆主，中央美院著名叛逆教授，创立飞地艺术坊、将错就错、反向教学体系、一幅肖像三十二种刻法。人称素描教主。

他就是王华祥，这段话是他的一件速写作品，单纯文字的速写作品。

继2006年对十年后现代风格油画创作总结性的“整容”、2007“喜入迷途”、2008年“欲望中国”雕塑展，王华祥似乎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了，上一次的露面还是今年将对膝下门生推向台前的一场名为“抱虎下山”的展览。他在做什么？5月24日答案揭晓，他携近作亮相今日美术馆，他在“等待花开”。

速写作品，一则《王的词典》

等待花开之老王，被供养于花盆中享受阳光雨露，同时也会挣扎矛盾

你、我都在等待花开

我是反“符号化”的人

Hi：这次展览筹备多久？
王：大概有半年时间。

Hi：题目叫等待花开，有什么寓意吗？
王：起因是我翻看资料的时候看到很久一张熟人的照片，很久未见，他是名北漂，一脸沧桑。我在想把他放置在什么环境中才合适，正好房间中有个花盆，花儿是一种幸福吧，人们都在追求成功与被认可，我想把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画出来，原来想画国家政要、名人这类，其实每个人都是在等待花开，对未来有某种期待。花盆被外界的雨露滋养浇灌，同时它又是一种困境和束缚，花儿的生长是可疑的，这实质上是一种矛盾状态：被花盆供养是幸福的，但是有条件的，这种矛盾使我们不断解决又不断地复原，抽刀断水水更流。人生也大抵如此。

另一层含义，“等待花开“是一种态度，我认为整个中国，包括艺术界在内的各行各业都在急功近利，没有悬念的造成南辕北辙与事与愿违。我将自己调到一种画要顺时、人要顺命的当下，一切顺其自然，自然而言发生。

Hi：你从现代主义的版画创作转向后现代风格的油画创作，十年后又抛弃明显的某种艺术风格，你这样创作背后有怎样的考虑？
王：我是反概念化、反符号化、反过分观念化的人。人把自己压缩得很平面化以便对方更容易辨识自己，被生活中的信息和复杂性屏蔽掉了，其实这是对商业时代的妥协。我曾经是做拼贴的代表人物，后来我转身就离开了这种创作方式，后来这种感觉形式在中国方兴未艾了近二十年，整个西方的价值观在影响中国，他们只消费文化符号，对作品的思想没有兴趣。我敏感地感觉到媒体时代的到来，我们对于世界的空间、时间概念都已改变，不同的时空可以共存。90年代我注意到这种现象，但整个批评界只关注符号，这也是后来我做出转变的原因。

作为灵光闪现的速写作品

油画作品的手稿

速写作品，有图有文，思绪走过留下的

超现实的作品中也可寻到古典绘画的影子

观念是一把刀

Hi：这次展览速写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你怎么看待速写、草图、手稿类作品在艺术创作中的角色，它们与画的关系？
王：这次展出了文字速写与有画面形象的图像速写。作品不只是艺术家的画，文字、草图这类思想及观念性的形式同样是作品，可提供立体的作品概念。灵感、思绪最先发生在头脑中，它们转瞬即逝，而画是作为意识的结果出现，它们同等重要。

Hi：你是在刻意回避某种艺术风格吗，进一步说，比如这次展出油画作品具有很明显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但仍有古典意味存在，你是如何平衡这种关系的？
王：需要指出的是作品不是超现实主义的，而是超现实的。超现实主义与弗洛伊德、达利等有关，但我的作品与他们没有关系，不是在解释梦境或者与潜意识有关。至于之所以要采用这种方式，是因为我要表达的东西很难用写实、具象的方式来呈现，这样去做会更准确。

Hi：你怎么理解绘画的技术性与观念之间的关系？
王：曾经技术是很重要的，在古代的绘画中技术是最主要的，现代主义之后走向了绘画的本体，形式语言、材料本身的独立性，用力过猛的，但是合理的，挣脱了对技术的束缚，技术于绘画是一种最主要的语言结构，但语言结构被拆掉后就像一栋建筑的钢筋骨架被拆掉，建筑必然坍塌，绘画在几十年之内迅速崩溃了，这是事实。我要证明技术是非常重要的，但与学院对技术的理解又不一样，学院依然持有古代的观点，甚至以此为唯一标准。观念性是绘画重新获得有效性、时代性的重要元素，我看重绘画中的观念性，人们拿古典的方法无法解读我作品的全部。观念是一把刀，它要消灭现代性和古典型，我把它转换成更大的“房顶”，它可覆盖现代性和古典型，只有观念可以笼罩他们。

观者可以有不同解读

女人身体在此是舞台

变幻的舞台，故事在此上演

从容地做一名时代观察者

Hi：在你的作品中，画面中常会出现女人身体，对于形象的选择你是如何考虑的？
王：女性在我的画面中一直是正面的寓意，这不是我刻意为之的。我用心去观照世界、自我发现，是以男性的角度发现女性的特质，有时候它扮演母亲、国家、民族的角色，有时候是欲望的对象，实质上她是一个舞台，从各种渠道获得的信息在这变成故事，舞台是变化的，人性在此上演。有人说我的画是一种呈现不是表现，我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让绘画充当一个通道。生活比艺术还要复杂，道成肉身，需要深入浅出走进去，我有意设计了一些入口，至于要到达哪里，交给读者就好了。

Hi：你未来有什么工作计划，包括在教学、创作上？
王：等待花开嘛！要有种一贯的东西存在，在中国很多事情非此即彼、急功近利，比如政客们的政绩，很多东西不断被烧毁的同时又不断被建立，缺少一贯的坚持。我认为，一贯性是对永恒性的相信与看见，用心是会看见的。不要去设计，让生活从你这经过，顺其自然，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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