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桥×汪海涛 从一至百——当代艺术的收藏转向
无论是处于个人喜好,还是讲究商业的投资与回报,
艺术收藏无疑愈发是一个需要考量与逻辑的行为。
2015北京匡时秋拍之际,Hi艺术×北京匡时带来一场“1+1>2”的艺术新体验。
在论坛“从一至百——当代艺术的收藏转向”,
倾听藏家李苏桥和汪海涛关于当代艺术收藏的渐臻佳境。
艺术收藏无疑愈发是一个需要考量与逻辑的行为。
2015北京匡时秋拍之际,Hi艺术×北京匡时带来一场“1+1>2”的艺术新体验。
在论坛“从一至百——当代艺术的收藏转向”,
倾听藏家李苏桥和汪海涛关于当代艺术收藏的渐臻佳境。
北京匡时×Hi艺术:“从一至百——当代艺术的收藏转向”对话现场。左起:Hi艺术执行主编罗颖、收藏家兼资深市场专家李苏桥、当代艺术收藏家汪海涛
从最初懵懂无意识地进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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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购买的作品是什么?
汪海涛:1992年,我刚从国外回来住在北京饭店,这些涉外酒店里面都有一些画廊——1992年的时候798艺术区还没有成规模,那时候的画廊基本上还是集中在一些涉外的地方,比如酒店。当时我对中国的当代艺术的整个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看着觉得很喜欢就买了。那次我买了十几件作品,基本上有一大半是云南重彩——当时丁绍光、蒋铁峰在美国很热,所以当时我觉得云南重彩在当时那个环境里也可以算作“当代”了。那个时候我既不知道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到一个什么状况,也没有想得太远觉得以后自己会持续走下去做一些系统的收藏,只是看到喜欢就买了。从那次开了头以后每次回来都会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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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购买的作品是什么?
汪海涛:1992年,我刚从国外回来住在北京饭店,这些涉外酒店里面都有一些画廊——1992年的时候798艺术区还没有成规模,那时候的画廊基本上还是集中在一些涉外的地方,比如酒店。当时我对中国的当代艺术的整个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看着觉得很喜欢就买了。那次我买了十几件作品,基本上有一大半是云南重彩——当时丁绍光、蒋铁峰在美国很热,所以当时我觉得云南重彩在当时那个环境里也可以算作“当代”了。那个时候我既不知道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到一个什么状况,也没有想得太远觉得以后自己会持续走下去做一些系统的收藏,只是看到喜欢就买了。从那次开了头以后每次回来都会去买。
云南重彩画是1980年代初,由丁绍光、区欣文、蒋铁峰、刘绍荟、等一批云南画家研创而成的。
李苏桥:应该是在1997年,当时买了一件以为是艾轩的作品送给某一个朋友,因为我觉得他的女儿长得有点像艾轩笔下的西藏女孩的感觉。结果到了2007年,艾轩的作品价格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的时候,我又专门去拜访了这个朋友,结果去他家一看才发现,那件作品不是艾轩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购买的第一件作品到底是谁的,而且那次购买也不是我有意识地进入当代艺术的收藏。
直到1999年我在悉尼生活的时候,偶然逛到了其中一个经营中国当代艺术的画廊,后来我来来回回去了好几次,某一天买了一件祁志龙的戴军帽的女孩,大概50-70cm尺寸,价格3000澳币,相当于1500美金,这是我购买的第一件当代艺术作品。我觉得这件作品画很美,同时人物很像我的母亲。
直到1999年我在悉尼生活的时候,偶然逛到了其中一个经营中国当代艺术的画廊,后来我来来回回去了好几次,某一天买了一件祁志龙的戴军帽的女孩,大概50-70cm尺寸,价格3000澳币,相当于1500美金,这是我购买的第一件当代艺术作品。我觉得这件作品画很美,同时人物很像我的母亲。
戴军帽的女孩形象,是祁志龙笔下的经典造型之一。图为祁志龙2004年所作《青春的形象》
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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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进入到当代艺术收藏都有哪些契机?
汪海涛:其实很多年以来,我的某些收藏都是在“乱收”。直到去年的一个机缘巧合,经过朋友介绍,我开始接触并认识了当代艺术圈的一些新朋友,正恰逢“折桂枝·2014中国新锐绘画奖” 。我在国外看过很多展览,但新锐奖这个平台让我看到了中国年轻艺术家精彩的一面!之后从那儿开始,我觉得找到了一条比较正确的路。为此,我给自己的收藏也概括了一个三字经,九个字:选对路、上对船、交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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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进入到当代艺术收藏都有哪些契机?
汪海涛:其实很多年以来,我的某些收藏都是在“乱收”。直到去年的一个机缘巧合,经过朋友介绍,我开始接触并认识了当代艺术圈的一些新朋友,正恰逢“折桂枝·2014中国新锐绘画奖” 。我在国外看过很多展览,但新锐奖这个平台让我看到了中国年轻艺术家精彩的一面!之后从那儿开始,我觉得找到了一条比较正确的路。为此,我给自己的收藏也概括了一个三字经,九个字:选对路、上对船、交对人。
李苏桥:我第一次跟当代艺术发生关系是在2006年,希克策划的“麻将——中国当代艺术希克收藏展”,参展艺术家有祁志龙、岳敏君、卢昊、艾未未、王广义等等。展览从伯尔尼巡展到汉堡,当时我并不是很了解当代艺术,但还是去了。展览的现场有很大体量的作品,非常震撼。于是我就问了希克一个“愚蠢”的问题:你买这些作品花了多少钱?希克说这是第一个人这么问,但还是没有告诉我。后来了解到不到900万美元,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不到900万美金可以买到这么大体量的作品,还能获得这么大的荣誉!可是在中国我们从事其他行业的时候,你投入900万美金,基本上很多时候是打水漂的。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尤其是收藏带来的荣誉,我对当代艺术也开始产生巨大的兴趣。
第二件事情:2008年正好经济危机,当时我们在银行的一些非常保守的投资,包括雷曼兄弟的债券基本上归零了,当时我就想:什么才是值得我们做的分散资产配置呢?
这就跟托马斯发生关联了——他是德国柏林收藏家美术馆 (me Collectors Room Berlin)的主人,也是里希特和辛迪舍曼的全球最大的藏家,恰好2008年他在苏富比纽约卖掉一件了里希特的作品——这件作品他买入时甚至低于100万美金,结果卖了大约3500万美金!我很震惊,不是因为价格,而是金融危机之后,依然有这么大的资金,能够投入到当代艺术重要作品的购藏来。
瑞士藏家乌里·希克(Uli Sigg)
为什么没有更多企业家介入当代艺术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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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克的故事对你触动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是“900万”的金额就能买到那么多高质量的作品,还是艺术收藏带来的荣誉感?
李苏桥:900万美金在2006年的投资圈已经不算是什么钱了,这个触动跟钱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能够拿900万美金,买这么巨大体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同时获得这么多文化精英的尊重,这对一个做企业的人来讲是没机会在其它领域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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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克的故事对你触动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是“900万”的金额就能买到那么多高质量的作品,还是艺术收藏带来的荣誉感?
李苏桥:900万美金在2006年的投资圈已经不算是什么钱了,这个触动跟钱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能够拿900万美金,买这么巨大体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同时获得这么多文化精英的尊重,这对一个做企业的人来讲是没机会在其它领域实现的。
有一年在一个艺术的活动中,我给一个很有名的但还不是首富的浙江企业家导览了一圈,他是谁你们猜都猜得到,他确实挺耐心地跟着我们走完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想买,后来是在我们的劝导下,不好意思才买了一件作品,作品标价是10万块,他问说能不能给七折,主办方同意了……但导览结束之后我觉得特别失落:因为我觉得我花了差不多一小时,向中国巨富推荐一张10万块钱的艺术作品,还被打了7折,非常不成功。
其实艺术收藏本身是能够给企业家增加荣誉的,但是今天的情况是,并没有很多的企业家能够进入到艺术收藏来。这个变成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不来?是荣誉不够吗?还是说他们很忙?我后来想了想,没有一个企业家不追求荣誉,但他们荣誉或者价值,今天还体现在企业的发展上。
陈可 《恨别鸟惊心》 110×110cm 油画 2006
汪海涛:我认识很多企业家朋友,他们对艺术的收藏,更多还停留在传统的、经典的艺术。对于当代这一块真的不得其门而入。他们中有的比较成熟的老的企业家可能自己没有时间,可是现代传播有很多手段,很容易做到信息对称,就是大家要找对门。我前面讲到了选对路、上对船、交对人。
除此之外,还要有勇气自我否定、自我批判,这一点特别重要,收藏道路上不可能不犯错,一旦错了就要勇于改正,不敢否定自己,就永远不可能进步。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著名藏家乔志兵讲的:收藏其实就是坚持。我再加一句,收藏就是热爱和坚持,只有热爱才能坚持,只有坚持才会精彩。
除此之外,还要有勇气自我否定、自我批判,这一点特别重要,收藏道路上不可能不犯错,一旦错了就要勇于改正,不敢否定自己,就永远不可能进步。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著名藏家乔志兵讲的:收藏其实就是坚持。我再加一句,收藏就是热爱和坚持,只有热爱才能坚持,只有坚持才会精彩。
关于“为什么是年轻艺术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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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情有独钟?
李苏桥:我有乐趣去享受年轻人对这个时代和个体的表达,这个表达是我没有的。我觉得今天能够跟这些年轻人互动,在未来能够透过他们的作品感受这个时代的变革,感受个体的存在是蛮有趣的一个事情,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我必须得强调我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要考虑投资回报的问题。我做了很多观察,今天这些所谓顶级的艺术家,他们创造“天价”作品时,都非常年轻:比如说刘炜在22-24岁左右、刘小东在25岁左右,毛焰的千万级别作品也产生于他的30岁以下,还有很多艺术家,他们都在30岁以内就把最伟大的作品给完成了。这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从投资角度我愿意这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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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情有独钟?
李苏桥:我有乐趣去享受年轻人对这个时代和个体的表达,这个表达是我没有的。我觉得今天能够跟这些年轻人互动,在未来能够透过他们的作品感受这个时代的变革,感受个体的存在是蛮有趣的一个事情,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我必须得强调我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要考虑投资回报的问题。我做了很多观察,今天这些所谓顶级的艺术家,他们创造“天价”作品时,都非常年轻:比如说刘炜在22-24岁左右、刘小东在25岁左右,毛焰的千万级别作品也产生于他的30岁以下,还有很多艺术家,他们都在30岁以内就把最伟大的作品给完成了。这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从投资角度我愿意这么赌。
德国柏林收藏家美术馆 (me Collectors Room Berlin)的主人,也是里希特和杜玛斯全球最大的藏家Thomas Olbricht(右三),在李苏桥(左三)的陪同下到访“哈哈当代美术馆”
汪海涛:我大概从1992年开始收藏的时候,就定了一个原则“跟传统划清界线”。因为我喜欢当代性强的东西,恰恰现在的新新艺术家的作品反映生活更直接、更简单、更自然、更时尚,相比前辈们,他们在全方位地做着减法,做着更激进的探索。这就是我收藏理念的第一点——观念性。在我看来观念性包括了前瞻性:观念一定是前卫的,是新的,是展示未来趋势的。
第二点,也是我认为重要的——时尚性。前阵子,收藏里希特和杜玛斯最大的藏家托马斯,来到了哈哈当代美术馆。我在跟他交流的过程当中,问他当代艺术核心的东西是什么,老先生斩钉截铁地说是“Fashion”。他做了二十多年的收藏,是前辈的前辈,而且他的收藏序列是所有人都能认同的,他对当代艺术抽出核心的要素是“Fashion”!对我来说,70、80后艺术家的作品都更容易体现时尚性,所以我对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情有独钟”。
讲到当代艺术的时尚性,就一定会涉及当代艺术的审美性这个人们越来越疏离和排斥的概念。其实,审美性是艺术的本质属性,就是艺术的本原。我们常提的真善美,科学是真,宗教是善,艺术就是美。然而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人们的审美也逐渐演变进化,选择追崇更深刻、更含蓄、更隐秘的美学发现本无可厚非,但不能绝对化,完全排斥艺术品的审美性,把艺术品的审美性当成浅薄和庸俗的代名词就不对了。当代艺术也就是时尚艺术、现代艺术,假如完全否定当代艺术的审美性,其结果是可以相见的。我以为,当代艺术的时尚性中很大比重还是强调艺术的审美性。
第三点,绘画性。假如只谈绘画,你可能把装置、行为、影像、声音其他的一些东西排除在外了;如果讲绘画性,摄影也好、行为艺术都要追求一个画面性,只要追求画面性的艺术样式,这个绘画性就会起作用。实际上这里讲的还是艺术的技巧性。
哈哈当代美术馆陈列的绘画作品
刚提到托马斯此行来到中国,他对中国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如何评价?
汪海涛:托马斯此次到访中国,他说中国当代艺术出乎他的想象。哈哈当代美术馆大部分都是70、80、90后的作品。他参观了之后说能有这么一个环境,把各个年代、各个类型的作品集中地看,这是他首次全面的体验。也让他对中国年轻一代的艺术家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认为他们很优秀,成熟也很快;从艺术语境、审美取向、学术探索、价值评判等方面,中国的年轻艺术家跟国际艺术家没有太大的差距。
另外,国外的习惯是孩子一成年就要自立,那么做艺术就压力大了,要想生存,就不能不做妥协。中国却不一样:我接触的很多年轻艺术家,全家都在支持他创作。假如没有了生活压力,不需为生计做一些艺术上或事业上的妥协,那么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我觉得这是中国年轻一代艺术家的一个优势,他们可以更从容的在学术上、艺术上做更深、更强的探索,而不必那么急于求成。
李苏桥:托马斯这次到中国,他对中国当代艺术的乐观远远大于我们这些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里的人。如果说按100%来讨论,托马斯有90%的乐观度——这甚至超过了很多拍卖行的假乐观度。他的乐观源自在上海他参加的全球私人美术馆论坛,发现没有一个国家能在五年之内象中国这样建出这么多美术馆!他五年前来时还没有这么多馆,这是他最大的吃惊。
第二个感到吃惊的,是通常跟他交流的人,在西方都是他这样年纪的人,他今年67岁。到中国来一看,与他交流的是Kelly、周大为、陆寻、林瀚,都是很年轻的藏家,他很震惊,因此他也认为中国的艺术市场的未来是充满可能性的。
第三个,这次他也看了很多年轻的艺术家的作品,其中最老的算是尹朝阳。我提醒他曾经买过尹朝阳的作品——那是一张早期的关于毛泽东的作品。托马斯非常吃惊:中国的艺术家怎么可能在三五年之后,创作的面貌产生这么大变化!他说:“这就是我要的!”对于西方人来说,他们不是要那些看似是西方的、一看却是中国人名字的作品;他们需要的是为什么这是个中国的艺术家,这个作品跟中国的关系是什么。
汪海涛的哈哈当代美术馆里,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几乎分布各个角落
无论生活还是收藏,都需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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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收藏理想是什么?
李苏桥:我的理想比较简单,我希望留下来50件左右,70、80、90后艺术家的作品,把这50件作品给我的女儿。希望在她成年之后,她能喜欢,也许这些作品能够作为她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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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收藏理想是什么?
李苏桥:我的理想比较简单,我希望留下来50件左右,70、80、90后艺术家的作品,把这50件作品给我的女儿。希望在她成年之后,她能喜欢,也许这些作品能够作为她的嫁妆。
汪海涛:我真的没有什么收藏理想,要有的话也很简单:认认真真地虚度时光,做快乐的事,交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