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实绘画,老兵不死
油画传入中国分为三个阶段,也对应着三代人。以刘海粟、徐悲鸿、李铁夫、颜文樑等的第一代人将油画正式引入中国;由靳尚谊、詹建俊、罗工柳等人沿袭了苏联列宾美院学院派的油画,是中国油画的第二代人;第三代人就是近十年来活跃于拍场、中国油画院的,以艾轩、杨飞云、朝戈为代表的写实油画艺术家。这一代人是写实能力最强的,在色彩的感知、对画面的把控上,已经超出了前两代人。
但是第三代人的绘画命运却面临着好几次转折:’85美术思潮中,当代艺术的冲击,让这批人看到了架上绘画之外的新鲜事物,浪潮冲散了这批艺术家,有的人选择了离开;2004年,以杨飞云、艾轩、王沂东共同成立了“北京写实画派”,当时共13人,后来陈逸飞加入其中并建议更名为“中国写实画派”,成员也由当初的13人扩大到30人。
“当时当代艺术太强大了,就快要把写实油画挤得没位置了。所以我们决定要组织起来。30人的时候是写实画派的顶峰,虽然现在画派依然还活着,但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生龙活虎了。”艾轩提起写实画派的发展,虽然自豪,但是也有无奈。
这种无奈不光来源于写实画派队伍的有限、近几年愈发受到当代艺术的冲刷,更多的是与西方的对比。“中国油画到今天一百多年都没赶上西方顶级的绘画,不管画得多细,依然没有赶上伦勃朗、委拉斯凯兹,虽然这些年接近了,但还是没有超过,大概真的是写实绘画的命不好。”
在艾轩看来,写实绘画的艺术家,可以和心中的热情赛跑,却无法战胜日渐衰退的视力、不再稳定的手法和日益消退的精神头。“我们这批人,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至于今后,就看运气了。”
不由得让人想起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演讲“老兵不死,只是凋零。”不知道像当年的杨飞云等人一样,为写实油画竖起旗帜的新军,此刻前进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