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琦不合理，才能产生点意外

作者：张朝贝 2017年6月5日专题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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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鲁迅美院毕业之后，秦琦便以留校任教的身份保持着自己与学院体系的直接关系，他在实践中以纯粹的绘画的方式去反思绘画并寻得新的生机。经过与艺术家一年多的讨论、研究，策展人在秦琦2010年至2017年的作品中提取出两条线索，并分别呈现于他此次个展中。

艺术家秦琦在工作室

道隐无名

经过与策展人一年多的讨论与研究，秦琦将于当代唐人艺术中心迎来自己大型个展。此次展览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主题，颇有些“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意味，而在《道德经》中，下一句即是“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善成”，或许是对此最好的解释。

2002年鲁迅美院毕业之后，秦琦便以留校任教的身份保持着自己与学院体系的直接关系，他在实践中以纯粹的绘画的方式去反思绘画并寻得新的生机。秦琦在之后数年的绘画实践中进行着顺其自然的尝试，无论是绘画语言，还是题材选择，他都不急于确定一种固定的工作方式。“这几年我大概就有两个类型的画，一类是以静物、人物肖像为主的作品，偏重于客观感觉；另一类是所谓的异域风情的画，偏重于想象。”

第一展厅中有几张裸体的男人体，曾在去年亮相西岸艺博会，当时还因为审查问题一度被撤。“当时在鲁美当老师，有一个男模挺好的，当时画了一点，回北京画了那几张。其实在学校里头画两个男人体很正常，当然你要把它放在当代艺术圈里看的话，别人会往别处想。”秦琦点到为止地说到这里，然后笑了起来。

秦琦曾在2012年的展览“氧化”中第一次以个展形式对静物系列进行集中展示，在此次展览中亦有所反映。在《带刺的画笔》中，仙人掌上插满的画笔似乎象征着绘画的棘手问题；而《生气的章鱼》中握满画笔的触须，则带有一切为我所用的隐喻。当然，这样一本正经地去阐释善于将自己隐藏在绘画过程背后的秦琦，无疑是一件冒险的事。就在同一个展厅，《无题》中的大白鹅正以戏谑的姿态消解着这些对于画面意义的解读。

展览现场

重要的是处理题材的方式

与取自熟悉语境之物的静物作品不同，主打“异域风情”的另一展厅呈现了秦琦近年来关于热带、沙漠的风情画。秦琦的画很少画得安静，一般都比较偏向于热烈，可以说比较适合画热带题材。对他来说，没有去过越南，也不了解胡志明其人，只是出于对画面的兴趣。“画胡志明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越南的连环画，有意思的是，里面的插图画用了很多后印象主义像是高更的手法，我觉得挺奇怪。”

在另一组“异域风情”画中，马云被画成了坐在骆驼旁的阿拉伯人的样子。从马云联想到阿里巴巴，从阿里巴巴联系到《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再联系到阿拉伯人——秦琦利用这样一个极其简单的逻辑推进着自己的绘画，而画中的细节与不可言说之物都是值得细细推敲的。

静物系列中厨师与白鹅的形象，也是按照这种逻辑推进的。对于艺术家而言，相比于绘画题材问题，更重要的是处理题材的方式。“好比一张厨师配一张静物，由静物又会想到鹅或者其他什么。可能从别人角度去看，你画一个厨师就想到鹅，不算是一个高级的想法，但不一定没有意思。有时候就是因为不合理才能产生点意外，对我来说也是新鲜的事。”

小林1，100x100cm，布面油画，2017

驼队2，布面油画，180×270cm，2016

Hi艺术=Hi 秦琦=秦

自然而然有自己的趣味

Hi：你现在工作和生活还是在沈阳和北京两地？

秦：现在还在鲁迅美院当老师，但工作室在北京，大概搬来8年了吧。有课的时候就回学校，每年有两个月的课，大多数时间在北京。

Hi：这次展出的作品是基本上包含了近几年所有的系列？

秦：应该最早到2010年吧，因为我的画内容比较多，后来跟崔灿灿定这个展览的时候，总得找一个线索，为了捋清楚就把过去的作品放进来了。应该有十几张旧的，二十多张新的。

Hi：展览中有一些人像作品，都是现实中的人？

秦：对，因为好多年不太画人物了，而是画场景类的多一点。2010年做完民生美术馆的展览以后，就开始碰些人物画。当时在有些学校的画班，一个厨师找过来，拍了以后画，也画一些身边的朋友，我对那个类型的形象比较感兴趣。

Hi：在创作的时候，“我”是怎样投射到画面中的？

秦：我不太考虑“我”怎么出现画面里。比如有一部分画肯定是要表现自己，从绘画的语言来说，每一笔每个人都会不一样，要说怎么把人投射进去，我没有具体想过。我以为这是自然的事，自然而然有自己的影子，或者说习惯、趣味，没法说单独拎出来说清楚。

大川，200x160cm，布面油画，2017

月亮No.1，120×120cm，布面油画，2016

从厚画法到偏自然主义

Hi：在你看来，近年的创作跟之前有什么变化吗？

秦：我真正认清自己一个相对完整的样子，应该是在2006-2010年的时候，用厚涂的方式，也结合了印象派，大色块。因为我画画比较热闹，略显轻浮的感觉有点偏巴洛克风格。后来倒不是对厚画法怎么回事，是因为想画人物，有时候外轮廓用厚颜料处理不太好，所以慢慢地把厚度调下来，用那种偏自然主义的方式画。这次展览的作品都偏自然主义。

Hi：你作品中“鹅”的意象反复出现多次，有什么寓意吗？

秦：我画静物题材画了不少，有四五十张。因为西安美院原来喜欢画静物，我上西安美院附中的时候，静物是他们挺主要的教学。像是家禽、兔子，都是古典绘画里经常有的，我觉得加进活物可以使画面更浪漫、生动一点，我画的时候就逮了一只鹅画了。

Hi：有些场景也反复画了很多次，比如说“挥帽告别”的那几张。

秦：我最开始是想画一个造船厂，还叫人在网上搜了一下图片。后来造船厂没画成，那段时间老看国内新闻，就想画个船舰什么的。都是一些比较偶然的联系，一点一点发展，最后那张画的形成，就是随手勾造型勾出来的。说实话，那个造型比较好画，我就把它画得暖一点，或者蓝一点，或者线更斜一点，当成这样一个实验，倒没有什么重要的想法。

阿里巴巴 2，布面油画，170×335cm，2016

无题，135cmx220cm，布面油画，2015

Hi：这次展览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应该算是一个进行中的展览，不能说它是一个什么总结。我把作品多拿出来一点看，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也能看清楚我整个工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次就是把过去的好画也好、坏画也好都拿出来。有时候谨慎地拿出一部分作品，我也分辨得比较模糊。

Hi：算是对过去创作的一个梳理。

秦：对这一段的一个梳理。我画画的时候，不太设计一个事，到现在总共做过4个个展，每次展览以后，对我算是有好处，我可以看得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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