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士杰 做有态度的美术馆
作为红砖美术馆的馆长,闫士杰并不希望大家在谈论与收藏有关的问题时,把他的身份定义为独立的藏家,他希望这些藏品能够支撑起自己对美术馆事业的未来。从黄永砯到奥拉维尔·埃利亚松,这些在当代艺术史上重要的艺术家,以及他们那些体量巨大的装置,的确不是能够放于个人收藏的范畴中来谈论的,从这个方面来说,装置和影像的收藏在今天依然是小众的。
Hi艺术=Hi 闫士杰=闫
不为了买而买的收藏
Hi:美术馆在2007年筹备之时,是否已经开始了馆藏的收藏计划?哪件作品是针对美术馆建设的第一件收藏?
闫:馆藏对于美术馆而言是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红砖美术馆开馆伊始,我们就比较关注具有学术代表性和前瞻性的艺术家,诸如:黄永砅、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等,艺术品是属于红砖美术馆的收藏,比如《水钟摆》、《声音银河》、《盲亭》等。目前,馆藏体系正在不断完善中,所以,我不喜欢说哪件作品是针对美术馆建设的首件馆藏,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黄永砅这些艺术家对红砖的馆藏奠定了基准。
Hi:从现在的美术馆馆藏来看,作品以大型的装置居多,收藏的方向是如何从艺术家和艺术作品两条线索来考虑的 ?
闫:红砖美术馆的收藏方向主要遵从三点:一是艺术家的发展脉络及时期期表作;二是具有学术代表性的作品;三是前瞻性馆藏。有人曾开玩笑说:红砖美术馆只喜欢大型装置,其实,我们对架上绘画、装置、雕塑、影像等介质的优秀作品都很关注。
Hi:现在美术馆针对收藏每年是否有固定的预算资金?对于建立馆藏这个部分,作为馆长是如何考虑藏品在美术馆的建设中所起到的作用的?
闫:我们并不是每年一定要固定到多少额度去买艺术品。我们的馆藏体系从不是为了买去买,而是具有选择性地进行馆藏。比如:黄永砅的《马戏团》、《千手观音》等皆是艺术家每个时期的代表作品,各具特殊意义,这些作品对于红砖美术馆自身而言也是具有学术意义的馆藏。
不去破坏艺术生态的共存
Hi:收藏这些大型装置作品的渠道是什么?与艺术家直接沟通,还是建立在展览,或从画廊直接购买?
闫: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黄永砅等艺术家都是通过代理画廊或机构收藏,他们的代理画廊或机构也都很专业。所以,是不会发生越俎代庖绕过画廊、机构去交易的事情,我们更不会去破坏艺术生态的共存方式,互相尊重才是优良艺术生态的基础,画廊、机构也是很重视艺术家的作品能被红砖美术馆收藏,也会给最好的作品和条件。
Hi:对于收藏什么作品,你判断的基础是什么?
闫:我认为一件好作品要有深度、有内涵、有学术性,艺术家要能够控制作品,而不是形而上、无病呻吟的表达。红砖美术馆现在展出的黄永砅《蛇杖II》不是简单的宏大,而是充满多重深度意义的展览。艺术家将“争端”、“质疑”、“冲突”巧妙的植入展览现场,特别是对美术馆展厅墙壁的破坏堪称经典。黄永砅用他的态度“挑战”着美术馆的权力,这就是一个好艺术家的展览表现,而美术馆的态度也很重要,我们十分配合黄永砅的想法让他“挑战”。这次,我们将《蛇杖》、《首领》留在了红砖美术馆,再次丰富了我们的馆藏。
不以个人喜好左右美术馆的发展
Hi:这些大型的装置作品或观念型的作品一直是美术馆所偏重推广的,这在国内是非常少见的,它是你做美术馆定位时确立的区别于其他美术馆而确立的标准,还是就这一类的艺术家和作品进行过系统的了解和学习,有所偏爱?
闫:美术馆事业需要的是兼收并蓄,并不是我的个人喜好去左右它的发展。从2014年的开馆展“太平广记”开始,我们的确做过很多装置作品、观念作品的呈现。但是其间,杨福东、陈界仁等艺术家在红砖美术馆呈现过非常棒的影像作品,特别是颜磊的《利悟利》更是主要以绘画作品为主的个展。我们并不是只做装置作品展览的美术馆,这的确是一个误解。红砖美术馆是一家年轻的美术馆,我们还要不断去学习和完善自身,加强软硬件的建设,所以,我希望外界不要误解我们的定位,一个好的美术馆一定不是先知先觉的,我们会有一个方向性的规划,我们会在发展的过程中摸索我们在哪里,我们是谁,我们应向何处去?逐渐形成我们的独特个性,我们有愿望追求成为一家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具有贡献的机构,而不是帮倒忙。
Hi:你在之前的采访中说过,个人收藏和美术馆收藏有不同之处,但也有相交的地方,这其中的分量你是如何权衡考量的?
闫:我想再次说明一下,我不是一个收藏家,我是一个美术馆的创始人,管理运营者,这是我对自己的定位。个人收藏可以完全按照个人喜好来作出决定,但是作为一家美术馆的馆长,要馆藏一件作品需要做很多工作,这些工作主要是建立在学术系统上的分析。对我而言,所谓个人收藏与美术馆收藏之间的“纠结”是不存在的,因为我的决定是完全站在馆藏的角度去考虑,并不是站在自身喜好出发。在正式馆藏一件作品之前,我们会去征求一些“大内高手”的研究成果,这样才能保证馆藏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