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5000个名字”说起
在UCCA的展览“戴汉志:5000个名字”中,有两双眼睛为我们指路,戴汉志和策展人玛丽安娜·布劳沃。在事实和“被梳理的历史”之间,是理性与经验支撑的个人意识,当事实以论据存在于历史的判断中时,追问也会自然地伴随在阅读中。比如在展览里,那些在今天如此重要的艺术家和作品,与戴汉志有过怎样的关系?除了戴汉志,还有谁一同推动了这些艺术家的发展?二十世纪90年代的中国当代艺术,到底有着怎样的变化和格局?
戴汉志,人们亲切地称他为老汉斯。在1987年至1989年,他结识了丁乙、吴山专、张培力、耿建翌、颜磊等前卫艺术家,并与他们成为终身的好友。期间,他开始整理和翻译艺术家的文本与项目,例如“池社”的出版物、张培力的《艺术计划第2号》以及李小山的文章《当代中国画之我见》。
1989年,他前往北京参观“89现代艺术大展”,并拜访了栗宪庭。四年后,汉斯策划了德国柏林世界文化宫的 “中国前卫艺术展”,同年,栗宪庭与张颂仁共同策划的“后89中国现代艺术展”在香港开幕。当时,由于多位参展艺术家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展览上,汉斯和栗宪庭不得不一同前往艺术家的工作室商量作品的分配——虽然你能明确地嗅出些竞争的味道,但想象那场景依然令人动容。
柏林世界文化宫的“中国前卫艺术展”被认为是在欧洲举办的第一个大型、综合性的中国当代艺术展。由于在柏林的成功,“中国前卫艺术展”又前往荷兰、英国和丹麦等地巡展,艺术家们也得益于场地的变换而生发出不同的方案和作品。
展览带来的机会不只是艺术家们的,还有戴汉志的事业。一方面他以客观的视角收集并整理中国艺术的文献,一方面则以策展的方式继续推进当代艺术的发展。柏林中国前卫艺术大展赢得的声誉,给戴汉志带来更多策展机会与合作伙伴,于是在1994年,他创办了新阿姆斯特丹艺术咨询公司(NAAC),将办公地点设定在当时北京翰墨艺术中心的一间废弃厂房,以更加正规的形式组织展览、申请项目。
1994年到1996年期间,NAAC策划了许多展览,例如赵半狄的个展“月光号”,张海儿的摄影展以及丁乙在上海美术馆的第一个个展等。而被人乐道的还有1996年NAAC在中央美术学院画廊的东展厅做的六个展览,其中包括王兴伟、周铁海的第一次个展,以及李永斌的录像展。那个漏雨且狭窄的过道(美院画廊东展厅)承载了戴汉志拥有一个艺术机构的愿望,但半年之后就因故关闭了。
1999年,傅朗克、艾未未与戴汉志一同创建了艺术文件仓库(CAAW),郑国谷、王兴伟、王音、段建宇等艺术家都与之有过密切的往来,这是当时国内少有的推动实验性艺术的机构,它历经3年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迎来真正的繁荣之前,以戴汉志的去世划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