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华 把陶瓷玩出陌生感
把陶瓷玩出陌生感
《聚核》
它是抽象的,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象
可能是一片片竹叶,是一把把剑刃,
又或者是一根根羽毛……
这件作品总共烧了1000个,
现在这个空间里悬挂了500个。
如果整体来看,站在下面和站在侧面,
站近了和退远了也会产生完全不一样的变化。
其实它不是想表达某种具体的形态,
而是让作品跟空间产生一种互动。
作为观众所获得的感受,
可以是飘逸自由,
也可以是束缚的状态。
《泡沫墙》
材料的实验这些年一直在进行。
这件《泡沫墙》的想法最早产生于2018年,
当时的想法是做1.5米的立方体,
但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很遗憾,失败了。
传统的陶瓷烧制虽然工艺很成熟,
但是面对不同造型,还是需要大量的实验。
这次展览,我还是想把这个计划实施出来,
做得没那么大,最后呈现类似于泡沫墙的概念。
泡沫这个名词政治领域、经济领域都在使用,
而它在日常生活中又有很轻、很廉价,
用陶瓷进行再现,视觉感受会很不一样。
但是有6个没烧成功,只能摞成这么高的墙。
现在还是有一些技术上的裂痕,我觉得没问题,
它在整个作品的概念和视觉上是可以承受的。
最开始和策展人商量的是,
如果有可能,整个空间的隔断墙都用它搭建,
进来之后,除了泡沫搭建的空间,什么都没有,
也挺有意思的。
《黑色的火焰》
之前很多作品都是基于全球化之下的中国城市。
但是艺术家如何形成一套自身的语言系统?
对我来说,陶瓷是最熟悉的材料,
所以就以陶瓷作为切入进行语言表达。
后来就有了《白纸》《黑色的火焰》等,
在国内《黑色的火焰》展出并不多。
火焰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表达,
在中国和国外都有艺术家做。
但是我想表达的与现实有一定的关联,
火焰无处不在。每一个单体都是火焰的形态,
最终数以千计的火焰形成一个场域的概念。
平时看到的火焰可能是红色或黄色,
我也烧过一些红色火焰,但黑色更加压抑,
它既存在,又有点像熄灭了。
《线条》
而中国对于线条的理解又是另外一种。
我也会面临它属于哪种的问题。
其实《线条》只是个人的一种情绪,
它们是用马克笔在白纸上随意画的图形。
在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下画出来,
但是烧出来之后又特别脆弱。
陶瓷在烧制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不可预知的状况,
有时候做一个造型可能要做五六个才能成功,
这是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一点。
虽然陶瓷跟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但是当时只是对技术的学习过程,
后来把这个材料代入当代艺术的实验,
其实是主动深化的工作。
很多人问我,有没有考虑过3D的方式,
我觉得这很时髦,艺术家追求的不应该是时髦,
而是要想明白这个技术能为你带来什么,
你到底能够呈现出什么新的东西。
《白纸》
但在手工制作过程中人的痕迹全部在里面。
你的情绪、你的状态都会有所表达。
每个人看它的时候可能感受都不一样,
所以我觉得它是属于让观众用心书写。
2009年最开始做《白纸》尺寸很小,
当时之后1米高,现在大概能达到2米。
这个尺寸已经接近极限了。
尺寸不同,视觉效果和空间关系都会不一样,
我一直希望现在做的是以前没有达到的。
很多人会把它进行东西方之间的比较。
其实我不太同意把它归类为极简或抽象。
就像有人建议我做得再冷静一些,
把《白纸》翘起来的角压平。
但那不是我所想表达的,那是西方的表达。
东方是有情绪的,正是一个小角的差异,
打开了一扇窗,进入另外一个语言系统。
《迹象》
因为它可大可小,可多可少,可高可低。
有次参加群展,在一面6米×3米的墙上,
就放了一条墨滴,其他都没动,挺自信的。
来到昆明当代美术馆(CGK)的展厅,
我第一反应就是在这个空间里呈现这件作品。
我们很容易把它理解为墨滴,
但是西方人可能会理解为黑雨或眼泪。
这个概念其实是从书法中的屋漏痕而来,
更多是从自然关照的角度出发的。
当时在工作室里用毛笔、墨、宣纸进行实验。
从中选择了一些造型用雕塑的方式塑造出来,
黑色的釉是乌金釉。
《方》
第一次是在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的。
钢和陶瓷这两种材料都与火有关系:
钢有力量,但它在自然界中更容易腐蚀消失;
陶瓷表面坚硬,特别易碎,但是保存更久。
这两种材料可以引申出很多对抗、矛盾。
金色的“液体”像是从天而降,
和钢板结合、碰撞。
我在创作的时候并没考虑展出的语境,
无论是在威尼斯,还是在北京或昆明,
它的语言表达都是一样的。
就像《白纸》在西方展出总被理解为极少主义,
我觉得没问题,这不会改变我个人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