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米的来回
2011年,有白发的年轻人(作品《漂白》)身体开始变薄。它要求观看从四周移动,变为定点凝视。雕塑所占的空间,从展台(三维)移到了墙面(二维),变成浮雕的语言。但缺陷是,只有正面的阅读是准确的,侧面观看就变了形。雕塑有空间,同时也切割空间,雕塑之外的负空间与雕塑共存。于是,水晶胶成了密封剂,它把具体的形和形之外的空间同时固定了,在这个有边界的雕塑空间里,手的触摸消失了,眼睛成了唯一的工具。
水晶胶与浮雕的结合,把“侧面无法观看”的问题解决了。“皮”依旧附着合适的题材,比如犀牛。这是他的转型期,浅浮雕在水晶胶的介入下,犀牛“出来了”,它也在“里面”。
逐渐地,作品只剩下了浮雕和一厘米厚度的胶。蔡磊说,他是个神秘主义者,他相信一粒沙的生命,也想看看宇宙的边界。空间,可以大到何处?这是视觉和想象的共谋。胶封住了一个形象,也制造了另一个。一般来说,木板需要刻画三四天,并符合浮雕的效果。然后通过精确的计算,把十米的空间压缩到一厘米(这只是个举例,或许还有5米或20米)。注胶,上色,一层一层,让里面的线虚下去,再虚下去。于是,眼睛停在了10米之处,或10.1米。
据蔡磊说,这次在新加坡林大的个展“降维法”的现场,作品被悬挂在一个视觉上被拉远的空间里,我想象对它的观看,在一厘米的来回中,“毛坯房”是不是又往里深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