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暌违六年的展览背后，一家民营美术馆的进与退

作者：张朝贝 2017年5月15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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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作为今日美术馆的2016年收官之作，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距上一届今日文献展整整六年，这场耗资近千万的学术大展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而以今日美术馆为代表的民营美术馆的未来之路仍“道阻且长”。

今日美术馆外景

暌违六年，今日重启

初冬的下午来到今日美术馆，馆前广场上岳敏君的雕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并不耀眼的光。1号馆墙上尚未发亮的“有法之极归于无法”，正是本届“今日文献展”的作品之一。今日美术馆成立于2002年，由今典集团董事长张宝全创建，如今已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民营美术馆之一。2007年、2010年，今日美术馆分别举办了第一届、第二届今日文献展。

作为今日美术馆的品牌展览，今日文献展为什么会在2013年中断？事实上，2010年第二届今日文献展举办之后，今日美术馆历经数次换帅，频繁的人事变动似乎是展览搁浅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连续担任三届策展人的黄笃回忆称，“按原来的规划，第三届文献展应该是2013年举办，2012年时的馆长张子康也十分支持，但由于他突然离任去新疆入职，后来由谢素贞来接任，这个事情就暂时搁置了。”

到2013年8月，高鹏接任今日美术馆执行馆长，与策展人黄笃讨论并表达了希望继续举办文献展的意愿。“我们大概有2、3年的时间在积蓄经费，开始的预期在400、500万左右。在此期间，也在不停地跟策展人、艺术家讨论，到今年5月份方案基本就定了，并做了一个发布会。”

2016年12月10日，第三届今日文献展作为今日美术馆的年底收官之作与公众见面。与处于中国当代艺术势头正猛的前两届文献展相比，此次展览呈现了50位/组艺术家的作品，规模似乎反而不如从前。策展人黄笃认为，“如今中国经济运行相对平稳，不像泡沫经济的时候，所以尽管本届文献展选择的艺术家比较少，但所有的参展作品更能充分地在空间内呈现出来，无论是作品本身，还是作品与作品之间的逻辑都更加清晰、微妙。”

第三届今日文献展现场

民营美术馆的进与退

作为民营美术馆，举办一场学术大展的过程似乎远比我们想象中艰难。高鹏提到，今日美术馆是完全自运营型的民营美术馆，创办人义务支持三个场地，其余费用由团队自筹，包括人员工资、水电及展览费用等。在高鹏看来，“作为一家‘美术馆’，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树立一种学术态度，咬牙也要坚持。”

作为中国最重要民营美术馆之一，今日美术馆今年各方面资金收入大概3000多万，处于一种良性、稳定的运营状态之中。饶是如此，当它面对一场学术大展时仍然稍显吃力。“运营的难度其实有很多方面，但是大家一直比较关注并直接能感受到的就是资金问题。事实上今日美术馆通过社会各界的赞助和自己相关艺术产业的补充，能够保障美术馆的日常运营。”高鹏表示，“与资金问题相比，美术馆的运营还存在人才培养、进一步制度规范等各方面的问题。”

如今，今日美术馆每年自筹经费，完成上百场展览、教育活动，谈到民营美术馆的运营之道，高鹏感慨道，“经过这么多年团队的努力，今日美术馆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比较稳定的运营机制。当然也很辛苦，你随时都不能放松。”

第一届今日文献展现场

Hi艺术=Hi 黄笃=黄

Hi：时隔六年，您为什么还要在今日美术馆做这个展览？

黄：这个展览符合北京的需要，北京没有真正的国际性当代的双年展和三年展，今日文献展填补了这种遗憾。今日美术馆的开放性、学术性和专业团队，一直以来本着自身的持续性战略，以及适合双年展和三年展的空间，让我觉得今日美术馆是北京最适合做文献展的地方。

Hi：作为连续三届策展人，这次文献展的促成过程是怎样的？

黄：按原来的规划，第三届文献展应该是2013年举办，2012年时我们也邀请了策展人赫拉尔多·莫斯克拉，当时的馆长张子康也十分支持，但由于他突然离任去新疆入职，后来由谢素贞来接任，这个事情就暂时搁置了。高鹏接任之后，我们考虑把这个展览继续做下去，但他在工作上需要有一个熟悉过程。我们2014年真正说到这事儿，2015年真正启动。接着就开始联系赫拉尔多·莫斯克拉，因为之前也跟他讨论过这届文献展基本的结构和思路。

Hi：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具体的困难？

黄：策展上最大的困难我觉得还是跟国外的艺术家之间沟通，因为涉及到一些作品的制作。一些国外艺术家无法将作品运至中国，就只能根据艺术家提供的方案进行制作。那么，如何用有限的资金发挥出最好的效果，跟艺术家、委托的制作方都要协商。比如，西班牙艺术家Fernando Sánchez Castillo，他提供给我们一个方案，一张图纸，我们要根据这些方案委托景德镇去烧兵马俑；还有Wim Delvoye的《消化系统5号》，那件作品是花费最多的，不仅包括运输保险，还有他的助理和两个工程师过来调试，还需要准备一些复杂的化学东西去“喂”它。

Hi：你认为民营美术馆做一次大型学术展的难处有哪些？比如前面提到资金问题、人事变动问题？

黄：没有难处。

策展人黄笃在现场

高鹏在发布会现场

Hi艺术=Hi 高鹏=高

Hi：今日美术馆现在的运营状态怎样？

高：今日美术馆是完全自运营型的民营美术馆，创办人义务支持三个场地，其余费用由团队自筹，包括人员工资、水电及展览费用等。今年各方面的资金收入大概三千多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良性、健康的，经过这么多年团队的努力，今日美术馆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比较稳定的运营机制。当然也很辛苦，你随时都不能放松。

Hi：作为一家民营美术馆，如何做到良性的运营状态？

高：今日美术馆是最早建立并成功运营的民营美术馆，它经历了初期建设、发展、成熟、低落、再探索等许多阶段。如今每年自筹经费，完成上百场展览、教育活动，并注重突出年度学术关键词，这些都是良性发展的表现。一个成熟健康的美术馆是全维度的均衡发展，我们整个团队十分务实，在保证健康生存的基础上，积极筹划有影响力的展览及教育活动，并不断支持年轻艺术家并和他们共同成长。这几年我们不断努力，也切实的解决了生存和发展二者的关系，不仅自行策划承接当下的代表性艺术展览，也不断探索未来艺术的可能性。今日美术馆既要走在时代前沿，也在稳中求变，以更好的适应新的发展。

Hi：既然如此，为什么今日文献展未能连续举办？

高：开幕的时候黄笃老师也介绍过时隔六年的原因，主要是在2012-2013年美术馆经历了馆长的变更，原本2013年应该举办的文献展搁浅了。当我接手这个馆的时候，我找到黄笃老师说了文献展的事情，表达了希望继续举办这个展览的意愿。因为这个展览不仅仅是今日的品牌项目，更是属于北京、代表中国的展览，我们希望它既能顾及到学术的探讨，又能给观众带来更好的体验，所以又经过三年的策划与筹资，今年年底推出了今日文献展。

Hi：今日美术馆坚持做这场学术大展的初衷何在？

高：其实我们不断在反思，特别是在今年，上海的很多活动特别频繁，北京有些沉寂了。我们自己认为这样一场大展应该是政府来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完全通过民间的资金筹集来做。学术是美术馆的立馆之本，作为一家“美术馆”，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树立一种学术态度，咬牙也要坚持。

Hi：今日文献展在未来还会继续存在吗？

高：我们还是希望可以按照比较健康的三年一届做下去。

第二届今日文献展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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