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文 把画廊开到欧洲去
坐在我对面的朱高文,肤色健康,态度谦逊,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事实上,他也不是脑门一热就决定把画廊开到欧洲去。2005年,朱高文因为朋友的关系开始接触中国当代艺术,2008年开始尝试收藏。与大多数进入当代艺术收藏的新人不同,他一开始就以中国70后艺术家作为自己的主要收藏目标。除了因为价格相对便宜,更重要的是朱高文觉得自己更容易理解与自己同时代的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和创作方向。几年下来,推广当代艺术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但为什么不是在中国而是选在欧洲呢?
认真研读过美术史的朱高文发现,为什么东方艺术在整个世界美术史里占得比例那么少?为什么日本艺术家在国际获得的认可比中国艺术家多?“除了作品本身的原因,我们确实和别人交流得太少了。我们的画廊和推广者与西方相比仍然存在差距,并且大陆的画廊与国外的交流实际上更多局限在亚洲地区,真正与西方的交流基本上是与机构的单次合作。合作之后呢?我觉得我们是需要在西方有一个固定的不间断持久的推广场所,这样推广的力度就会完全不同。”——出身于军人家庭的朱高文身上似乎有一种爱国的情结,并且,他也继承了父亲的魄力。由于之前就与德国的画廊、美术馆和批评家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柏林成了朱高文的首选。
开拓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准备,2012年1月22日,这家被中央电视台称为“首家欧洲中资画廊”的ZHONG GALLERY在柏林市中心的画廊区正式开幕。ZHONG GALLERY的开幕展分为上下两个部分:“曙光——来自中国的新艺术”以陈彧君、李继开、李青、王光乐、王亚彬、UNMASK、吴笛、袁远等8位中国年轻艺术家组成的,旗帜鲜明地展现了其推广中国年轻艺术家的立场,开幕这天,欧洲艺术圈对这家中国画廊的关注大大超出了朱高文的预料,原本预想的20家媒体暴增至60多家。但他清醒的知道,得到关注只是画廊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4月27日开幕的“剥离——来自中国的新艺术”以韦嘉、刘韡、陈彧凡、贾霭力、屠宏涛 、秦琦、金石、高世强、康海涛、臧坤坤10位艺术家再次向欧洲集中推出了中国当代70后优秀年轻艺术家创作形态。这其中超过一半的艺术家的作品朱高文自己先前也有过收藏。
相比国内,在德国开画廊的成本会大大提高,不单在画廊位置的选择,装修的方式,经营管理上,甚至连运输,布展的人工费用,都要高出国内许多倍,目前朱高文已经投入了不小的资金。不过我们在朱高文身上没有看到太多的焦虑,“我已经做好几年赔钱的准备了,其实很多中国画廊已经到国外考察过很多次了,在国外开画廊的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有,但最后没有实现的原因不外乎两个:国外的市场很难打通,二是别人不见得认可中国当代艺术。所以我们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方式一步一步推进,至于推进到什么程度,说实话我们现在也没有特别大的想法和目标,但打破传统的经营理念是必要的,我们应该用自己最新颖的东西去交流,去让人了解,去吸引别人,去开拓新的藏家,每开拓一个新藏家实际上就是又多了一个真正欣赏中国当代艺术的人。”
平台
虽然朱高文对市场和商业上的回报并没有那么迫切,但总是不免会被问到在德国的销售情况如何?中国艺术家较高的价格对朱高文来说也有一定的压力,“我们卖了几件尺寸小一点的作品,因为中国艺术品的价格其实挺高的。对于德国本地的藏家来说,年轻一代艺术家三、四十万人民币的作品价格有点不可思议,所以接下来我们也会进行调整,但是推广年轻艺术家的目标是不会变的。”
在朱高文的计划里,画廊每年将有六到七个展览,将关注更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但仍然会把重心放在70后已经获得初步认可的相对来说更成熟的艺术家身上,“我们现在没有签约的艺术家,让ZHONG GALLERY成为一个平台对我来说更有意思一些”,与国内画廊合作推广将是ZHONG GALLERY主要的工作方式,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朱高文会把画廊变成一个中介,他的最终目的是希望艺术家们能够在欧洲得到更大的展示平台,参加了开幕展的王亚彬已确定了与德国其他画廊的合作项目,而袁远明年则会在柏林的一个古堡私人美术馆举办个展。在朱高文的合作对象里,还包括了德国的美术馆和批评家们,这其实可以视作他向德国良好的艺术生态学习的一个例子。明年朱高文会邀请德国的批评家来到中国,进行为期两三个月的访问并撰写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批评文章,为中国当代艺术提供更多的观察角度。
成立不到半年,ZHONG GALLERY已经成为被强力围观的对象。对于朱高文来说,一切都刚刚开始,尽管争议和怀疑的声音一直存在,但ZHONG GALLERY毕竟走出了勇敢的第一步。